首页 -> 2005年第5期
倒叙的开始（组诗）
作者：赵宏兴
伏在书桌上的时候，
我的思绪就开始飞腾
这是一群野蜂——
从一个老树的朽洞里
嗡嗡着蜂拥而出，
它没有方向，
但阳光在召唤着它。
我对书桌心怀感激——
如果我是一个木匠，
我会热衷于：
把一块块木头打制成各种书桌。
这个劳动是神秘而愉快的——
当一棵木头在第一斧
落下时——从它坦露的心思，
就可以知道它向往的
境界：它从幼年时就
追求做一张书桌——
与一个有头脑的人厮守。
一张书桌——它有时是
寂寞的，它内里的痛是
粉碎性的——因为主人已远离了它，
它每天守望在窗户下，
外面明亮的光线铺在上面，
书桌——它开始加快了腐朽。
童年
时光的水
已被我抽干
暴露出多年淹没的塘底——
我赤着双脚，下到里面，
用双手奋力地挖，
刚挖出了一个小坑，
又被塌下来的软泥填满。
我的劳作充满了艰辛
我不能放弃——
童年时，我遗失的一枚
心事，已成了一块化石
它不会腐烂的——
它会在某一时刻被我
挖出：从烂黑的泥里
紧紧的抓起
假种子
在早晨的光里
上帝在采摘——
每个醒来的人都是
一株绿色植物——
应当结出梦的果子来
但上帝的篮子里
只采到几只
红红的草莓、瘦小的苹果
还有长满了刺的棘果——
上帝是个朴实的农夫
今年他买到了假种子
他的勤劳换来的
是欠收的年成
两只羊
它们的毛，雪白的，
站在河滩的草丛中，它们
抬起头来，眼睛满是
善良——它们脚下的草
葳蕤着：孤寂深不见底。
秋天已近在眼前，
两只羊在金质的
草尖上，吞咽着草
酸楚的泪水。
它们身上的白——在这个
秋天里，变得更加忧伤。
发生的事
天阴得很沉，天庭成了危房
快支撑不住了，要倒塌下来——
地面上的人都在奔跑躲藏
雨，猛烈的
雷声很大，有一道闪电
撕裂了半个天空——
从长长的缝隙里
就要看见里面的东西了
又被救赎的手迅速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