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1期

一片树叶站在道路中央（外二首）

作者：韩闵山

　　一片树叶停止在道路中央
　　是想折身回来还是
　　突然想起了谁而左顾右盼
　　匆匆的车流跑得很远
　　它感到自己站立的地方
　　陌生开阔平安
　　说实话跟一群风乱跑
　　这还不是它的习惯
　　
　　那个飞快跑过来的小孩儿
　　是我已满三岁的儿子
　　伸出胖乎乎的小手
　　捏起它挥舞在空中
　　像一棵小树迎风摇晃
　　
　　那一片村庄并不辽阔
　　
　　那一片村庄并不辽阔
　　那一片村庄滋养着
　　小小的月光小小的忧伤
　　这次我目睹了大海的辽阔
　　以及大海上笼罩着辽阔的月光
　　我像一片树叶飘向异乡
　　我的背影离岸越远
　　越是加剧着恐慌
　　我无法走到月光的尽头
　　我也不会拼命地爱上异乡
　　乘千丈风踏万丛浪
　　我正是在拼命地赶往
　　那一片并不辽阔的村庄
　　那一片小小的忧伤
　　小小的月光圆圆的
　　浸润着慈爱无疆
　　
　　一群麻雀
　　
　　这群麻雀和童年时
　　那一群一模一样
　　这一群一定是那一群的子孙
　　
　　我忆起那一群的穷苦命运
　　——土坯泥墙茅草屋
　　是我们家家户户
　　一天要打无数次招呼的近邻
　　
　　这一群已从根本上改变命运
　　大踏步跨进富裕之门
　　——红砖红瓦水泥房
　　坚硬牢固的目光
　　使这一群麻雀无处藏身
　　
　　它们满怀忧伤
　　衔紧一树枯枝凝望
　　炊烟袅娜的村庄
　　我眼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