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1期

老家的雪（外一首）

作者：白　麟

　　房檐水，打线线，
　　我是我妈的乖蛋蛋
　　 ——童谣
　　
　　这些年大雪越走越远
　　跟追求骨感美的河流分道
　　扬镳
　　不期而遇的一场夜宴
　　让城市开始狂欢
　　甚至动用囤积的童年
　　赈济我们这些可怜的孩子
　　
　　雪橇雪娃娃
　　还有雪地里踩脚印的游戏
　　都是晚上哄儿子睡的故事
　　我知道
　　那张雪白的宣纸
　　一直等我回乡的脚印
　　落墨题款
　　
　　雪在老家的山顶
　　皑皑地拉开一帘屏风
　　上了年纪的父母
　　就团在那顶雪帐里
　　跟大雪一样每况愈下
　　太晴的日子
　　雪远远地与我对峙
　　
　　可是今夜
　　化雪风还没吹来
　　我睫毛的房檐水
　　已打起了线线
　　
　　酥油灯
　　
　　痴等戍边的良人
　　甘愿为他昼夜亮灯
　　点一盏再点一盏
　　守候的空房熬成思念的火海
　　闺阁一眨眼化作庙堂
　　火苗一眨眼又是千年
　　
　　这片灯火在红衣袈裟的麾下
　　长生不老
　　陪着寺院后坡上的野果
　　一茬又一茬地红了落落了再红
　　像佛徒心中的长明灯
　　像旱地里嗷嗷待哺的种子
　　只不过烟火供的是佛爷
　　五谷养的是众生
　　
　　偌大的道场仿佛夜色深重的海面
　　威严肃穆神秘
　　背后似乎藏着藏傩戏的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