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5期

毛妹组歌（五首）

作者：冉仲景

　　毛妹，押
　　
　　毛妹，请售我一束火焰
　　前年冬天开始我一直结着冰
　　
　　再售我一盏灯
　　一滴雨，一声虫鸣
　　
　　我还要向你扯半尺红颜
　　打两斤青春
　　
　　没完没了，我还要你怀中的蝎子
　　还要你齿缝的砒霜
　　
　　别嫌弃我身无分文
　　我愿意为这一切，抵押平生
　　
　　毛妹，回
　　
　　浪花凋谢，漩涡深深
　　我有草叶的命运
　　
　　百合中的百合，一层又一层
　　花香自欺欺人
　　
　　井底朝天。焦躁的是眼眶
　　干裂的是嘴唇
　　
　　咽喉被扼住
　　岁月痉挛，哑寂无声
　　
　　宫殿，地牢，圈套，陷阱
　　时光隧道漫长无尽
　　
　　所谓爱情，就是一种表达
　　对另一种表达的否定
　　
　　这放，这收。这松，这紧
　　归去来兮，我的魂
　　
　　毛妹，奏
　　
　　燕子微醺：酒哦，酒
　　花苞中红红的火车，看不见尽头
　　
　　山外千重山，楼外万幢楼
　　烟花三月：水不动，风自流
　　
　　日记里凿通运河：哗啦，哗啦
　　我一桨一桨地消瘦
　　
　　江南古往，毛妹今来
　　每条短信我都唤你：亲爱的忧愁
　　
　　毛妹，巫
　　
　　跟运河同眠
　　你有船帆的脸颊、波浪的呼吸
　　你反光的笑声
　　加深了
　　一个人爱与生的恐惧
　　
　　鸦的同学。刺梨的
　　小表妹
　　鳄鱼和野狼共同的情侣
　　
　　你扑进石榴的办公室
　　找秋天算账
　　那些树梢上来不及收拾的云絮
　　就成了当日当月当年
　　可怜的节余
　　
　　当一个色彩斑斓的气泡
　　浮出水面
　　你就看见了它迷人的结局——
　　破裂
　　悲观主义
　　
　　梅花咳血不止
　　你说：赶快抢救，爱和大地
　　
　　毛妹，书
　　
　　下一行，下一页，下一章
　　沉睡已久的云雀
　　能否掀开天空的帷幕
　　洗亮嗓子，喊梨花一声姐姐
　　
　　亲爱的，你是我不宜朗读
　　只能默诵的经书
　　一个字，我头发变白
　　又一个字，我牙齿动摇
　　
　　尽管露水明白，微风晓畅
　　你还是那么深奥
　　让我徘徊于语言幽暗的花园
　　找不到春天的入口
　　
　　幸好打开窗子，光线就扑进来
　　把你照亮。幸好每到
　　欲罢不能的节骨眼上
　　你都会说：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