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2期
没去过青海（外二首）
作者：马兆玉
雪莲青稞隐于心头
一只穿着皮袄的巨鹫是诗人昌耀的化身?
隔着祁连山我这样想……
我没去过青海。青海对我来说
她只是众多牦牛、众多候鸟、众多高原之云
在藏羚水汪汪的眼睛里来回游走的一些水影
我没去过青海。我一直想去青海：
想和雪莲、青稞用最土最亲的方言
说说，爱在缺氧的情况下
如何才能养活一尾名贵的青海黄鱼
说说，牦牛、候鸟、高原之云
在夏天的草野上会不会被花香揉成一撮香泥
说说，长发清面的阳先生所想念的黑马河小镇
那“低低盘旋着的一只鹰
真能在某个时辰奔跑成一匹黑马!”
而我更相信
“他与朋友合力从泡沫中牵出的那匹马”
正是诗人昌耀的坐骑
——当年，昌耀骑着它尝遍了青海之雪
那谣曲
拍拍身上的土，和草同命的人站在高处
雄性实足的太阳扯长嗓子
我和羊在沟底。我和羊听出了
妹妹的美，竟是这般通俗易懂：她们是
碗豆的花
荞麦的花
土洋芋的花
——那年，我十四岁，夹着草帽和羊鞭
我在坡地上顺手捋了一把
低头一嗅：
呀，妹妹真香!
塬·凝滞的时间
时间不应该这么硬
嚼不烂，又咽不下去……
风口上
村庄——条翻毛的老狗。不叫。也不动
它，眼神混浊。映不出破布思念的河水
更映不出
麦地收获后的空荡……
一些人将会在这换季时节悄悄死去?
一些人静静地蹲在墙
深秋的太阳半死不活地照着他们
他们
——所有人的脸，只有一副表情……
看看偎在枣树边的青石头
再看看爬上鞋面的黑蚂蚁：
失去的，谁都找不回来
留在心里的，谁能把它们一一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