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7期

生活在继续（组诗）

作者：老　刀

　　爱情
　　
　　在网上浏览，看到一个十九岁的学生被枪毙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我想起自己十五岁的时候。
　　我想到女儿和他们班里的男女同学，
　　他们不都是十五岁左右的年龄，他们又懂得什么?
　　
　　我头顶上的灯为什么会在窗户外面?
　　在这清冷的夜里。爱是如此孤单而又明亮啊。
　　一个十九岁的男孩，在他十五岁之时爱上一个少妇，
　　他为她辍学，为她去贩卖毒品这些我都能够理解。
　　
　　这孩子至死也许不明白自己是多么糊涂啊。
　　他杀死的三个人。一个是这个小女人。她一直在利用他贩毒；
　　另外两个，一个是老板，还有一个也是老板，
　　这两个家伙不是他的情敌，他们看上的仅是小娼妇的身体，
　　只有他，一个十九岁的孩子的死是为了捍卫自己的女人。
　　
　　读
　　
　　读着这本诗集我发现我错了，
　　民工和乞丐，
　　他们根本就不是我写的那样。
　　他们比我写的幸福。
　　他们总能把复杂的生活过得充实简单。
　　他们不在乎钱，
　　那怕一天只捡到一只易拉罐，
　　他们也一样开心。
　　许多事情我们想都不敢想，
　　在他们看来却是理所当然。
　　我不仅仅羡慕他们可以闯开月光大大方方做爱，
　　甚至一连几天，
　　我都准备抱起被子睡到他们中间去。
　　当太阳从马路边升起，
　　他们一字排开在大桥下方便的场面，
　　是多么壮观和惬意啊。
　　
　　黄骨鱼
　　
　　这几条大小相差无几的黄骨鱼，
　　它们在我厨房的一个塑料盆内游动，
　　欢快地摆动着身体并激起粒粒浪花。
　　我感到异常惊悚，
　　因为我知道它们已经没有了内脏。
　　
　　在市场我看到它们的时候，
　　它们沉在一个黑桶的底部，在几条桂花鱼的下面，
　　是那么沉静。
　　当鱼贩子用一个篾筐将他们捞起来，
　　他们卧在筐底一动不动；
　　不像我见过的另外一些鱼，
　　被捞出水面时显得异常急切和惶恐。
　　
　　沉着一些，再沉着一些，
　　尽管我经常告诫自己。提醒自己，甚至责骂自己，
　　可我仍然知道我不可能像这些黄骨鱼，
　　我了解我自己，我缺乏信仰。
　　我的心中还有一些地方缺少阳光。
　　
　　没有人相信它们会没有内脏。
　　就算亲眼所见，
　　我也不相信被鱼贩子摘除的那些东西就是黄骨鱼的心脏。
　　看到黄骨鱼在盆内欢快地游动，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
　　我惊呆了，
　　这是多么神奇和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我的喉头涌着泪，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愤怒还是在将它们深深地赞美。
　　
　　下岗的妻子
　　
　　远离市区，在一个被掘开的山包旁边，
　　一位中年妇女正从黎明的被窝中爬出来。
　　她曾经是一个国有企业的职工，一位漂亮的姑娘；
　　她穿上过于宽大的衣服，悄悄掩上房门。
　　
　　我知道她已经走远了，
　　从黑暗中传回的声音越来越轻。
　　我相依为伴的妻子，她每天早晨的离开，
　　不仅带走了冬日的温暖，留给我更多的是空洞。
　　
　　妻子一直以为她走之后我仍在憨睡，
　　她不知道我完全不在被子之中，
　　其实我一直跟着她，转弯，过马路，
　　尽管我经常提醒她，
　　可我还是担心抢劫的摩托会突然向她驶近。
　　
　　诗观：
　　诗是以感情为基础，以境界为生命线的。没有真情实感，肯定不能为诗，没有深刻体验，或者说独到的领悟，写出的诗肯定不是好诗。诗总是以优美纯粹的感情，不断刷新人类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