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7期

风吹无疆（组诗）

作者：阳　飏

　　凉州：惫卜年大地震之一
　　——凉州大地震，天梯山石窟那尊哺米高的唐代坐佛被震掉了佛头。
　　
　　天梯山石窟大佛想使劲摇摇头
　　心里却直纳闷
　　脑袋怎么不见了——
　　脑袋不见了天大的事也不用摇头了
　　大佛把没有头的身体睁成一只眼睛
　　大佛只眼看人间
　　大佛看见自己的脑袋
　　骨碌进一片苞谷地里
　　隔年，苞谷大丰收
　　再隔年，蝗灾席卷了凉州大地
　　
　　崆峒山
　　
　　崆峒以西是云彩
　　崆峒以北还是云彩
　　得道的广成子问道的黄帝
　　藏在云彩里
　　我上山遇见的第一个道士
　　一脸云彩
　　我下山遇见的最后一个道士
　　还是一脸云彩
　　
　　云彩飘散了
　　钟声消失的尽头
　　有返回人间的人
　　凉凉的头发飘散了
　　
　　我主持圆通寺的一个下午
　　——与诗人独化访平凉圆通寺，并借其一诗题作诗。
　　
　　这个下午
　　继续修庙
　　适逢诗人独化带客人来访
　　砖瓦水泥椽木满处皆是
　　清风——正隔山吹来
　　落叶——还是去年的
　　松枝烧水
　　沸若牡丹
　　一壁厨房墨迹斑驳的对联依然——
　　梅盐调入鼎生香
　　椒辣酿和春有味
　　请喝水
　　添上，再请喝水
　　
　　这个下午
　　继续修庙
　　大殿侧火神将军庙端坐的将军
　　脸庞红红
　　像是着了火
　　其实，这是一位好脾气的神
　　上台阶，敬香
　　释迦牟尼佛披一件袈裟
　　释迦牟尼佛拈花微笑时的那朵花
　　漫山遍野开着吗
　　
　　这个下午
　　继续修庙
　　这个下午
　　如果你头顶停有一朵云彩
　　那是因为我刚刚又敬了一炷香
　　
　　棉花
　　
　　今夜
　　我们用棉花冒充银元换酒喝
　　额济纳的银元额济纳的酒
　　醉了，再去地里摘棉花
　　富余又暖和
　　
　　月亮月亮
　　好大一块棉花地
　　你说，醉了
　　我们为什么还不去摘棉花
　　
　　月亮
　　
　　那天八月十五
　　额济纳的月亮照着我
　　第二天八月十六
　　嘉峪关的月亮照着我
　　等到八月十八
　　抬头就是兰州家门口的月亮了
　　那八月十七呢
　　我睡在火车卧铺上
　　过凉州翻乌鞘岭
　　半夜，火车剧烈地咣当了一下
　　像是有谁踹了火车屁股一脚
　　火车跑得更快了
　　
　　我知道
　　八月十七的月亮
　　就蹲在几百里白雪皑皑的祁连山上
　　一路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