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7期

大乌江（组诗）

作者：张远伦

　　黑白数字的乌江
　　
　　蜿蜒三次
　　回旋九匝
　　黑色的彗尾连通黑洞
　　夜八点有一半灰暗，有一半斑驳
　　一条大河的滩上确有水莲花闪着奇异的光，开花的光
　　五溪走向他，十八湾走向他，最繁复的黯淡走向他，在
　　武陵的构图里，移动三厘米
　　一些温柔的石子对应一些阴影，恍惚的倾泄无言无声
　　无始无终连接了白色以外的漂泊世界
　　
　　声色幻化的乌江
　　
　　白面白奶，清明点菜。阳雀叫醒李贵洋，麦子出来绞大风沙沙
　　大河沙沙，雨沙沙
　　大河叫唤胡豆，豌豆喂喂。大河叫唤绿，红汲着骨朵赶出来
　　大河绿绿，大河皇皇
　　大河一把弹弓推进了白花的奶膛
　　大河一口油香，一口菜香，张嘴成滩，闭嘴为塘
　　
　　动静相宜的乌江
　　
　　一夜瓦碎，风雨西行。茅草和野竹尽皆匍匐
　　乌江摇曳，暗藏玄机
　　两条支流扶摇直上
　　乌，来吧，我的命运里有另一条地下河
　　乌，来吧，粮食里开拓着畅通的秘道
　　高处是水，更高处还是水，最高处没有水之湄
　　我们把苍穹取下来了，天堂里住满了灿烂的酒窝
　　乌，左山拉锁，右山关门，一片桐叶打击出一阵唏嘘
　　那冒雨出去的三四个人，不怕受凉，只怕空旷
　　
　　一茎野菊花穿过光阴
　　
　　留下还魂草
　　留下碎蛇
　　留下一个人的痼疾
　　一朵野菊花加上一朵野菊花
　　一条花蔓乘以一条花蔓
　　可以祛风，除湿
　　包治乡愁
　　一次花开就像一次刮痧
　　众多神秘的词语如影随形
　　一茎小花穿过光阴
　　在湛蓝的天穹下喊出了声音
　　而与野菊花相同血缘的亲人
　　已经悄然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