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6期

路灯下的瓷瓶（外二首）

作者：东方浩

　　残破的瓷瓶 被路灯照亮
　　它阴影的部分 无法看着清花纹
　　青瓷的线条
　　已经断裂 仿佛大风中的歌
　　
　　夜风的寒冷 灌满整个花瓶
　　它空洞的深处
　　还有花的余香 零碎的花瓣
　　折短的花枝
　　
　　路灯的光芒 如同锋利的刀刃
　　它在切割斜倾的细雨
　　曾经的幸福和芳香
　　多么容易碎裂呵
　　
　　在一条道路的旁边 一只被人抛弃的
　　青瓷花瓶 它纤细的腰
　　已经受伤 它青瓷的火焰
　　正被夜风中的细雨一点一点浇熄
　　
　　十一月的风中
　　
　　那么多冰凉的小手
　　揪住我秋天深处的日子
　　雨水滴答 走遍每一片叶子
　　
　　在十一月的风中 我要走过城市的街道
　　行道树们在交流内心的恐惧
　　一种灰暗的冷 比云朵更重
　　空旷的天 没有光泽
　　仿佛一件旧家具 它搁在头顶
　　如同岁月 谁将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影子
　　无论长街无论短巷
　　
　　一棵树一只鸟 甚至一道清浅的河流
　　甚至河流上一座古老的桥
　　它们的言语 谁在深夜里倾听
　　
　　雨水的暗冷 仿佛灯光在城市的角落
　　而风 是一群野猫
　　精力充沛 潜行在时光的肌肤上
　　
　　记忆中的亮
　　
　　寒冷的暗夜中 我看见
　　寺庙的光芒 仿佛火焰
　　它们闪耀 在风中晃动
　　所有的殿宇 多么清晰
　　这记忆中的亮 现在把黑夜
　　一点点遮盖 只有那庄严的金黄
　　流淌着 如同一条涨水的大河
　　
　　这正午的风景 又一次摇晃
　　就像一只巨大的船
　　它要把我度向何处
　　当我站在山坡上
　　当我被十二月的阳光指引
　　在山下 一座寺庙的光芒
　　被风轻轻举起来
　　
　　仿佛一双慈祥的手 它们摊开着
　　它们被正午的阳光照亮
　　那么 它们作为另一种阳光
　　要照亮多少仰望的目光和圣洁的吟唱
　　一座寺庙 在红尘中世俗地生存
　　一座寺庙 要引领多少不安的嗓子
　　轻轻唱出宁静的歌 暗夜里的光寒冷中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