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6期

半边山,半边村(组诗)

作者:张 之


  半边山:秋风
  
  秋风渐凉
  如水,蛤比水波更急
  最早长出的树叶儿最先察觉风声
  它们在叶脉里藏掖慌乱的喘息
  
  秋风吹起,稻谷和菊花黄了
  母亲翻晒稻谷,妹妹在田边
  像麻雀一样蹦跳。
  一朵雏菊穿针引线,把花香缀在她发梢
  
  秋风吹过第三遍
  我的内心,有什么已被掏空
  而脚步被大风攫紧
  一场初雪,将黯淡的背影缓缓照亮
  
  半边山:暮色
  
  暮色像是一群羊
  晚归的羊
  从坡上被赶回房舍和它们的栅栏。
  它们有些忙乱,甚至
  慌不择路
  一个挤着一个,让人感觉到踏实、温暖
  
  它们是羊群,但远比羊群沉默。
  我属羊,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一只
  在春天里失眠,默数内心的羊群
  一只,两只……忠实的伙伴
  不会在黑夜里走失
  
  半边山之二
  
  月亮是乡村的器皿,被树杈
  刮落白银
  
  半边山依旧喑哑,保持经年的缄默
  树木盘根错节
  像随手抛在,石头堆里的姓氏和族群
  
  风湿痛、忧郁症,半边山的晦暗和自闭——
  需要雨水针灸
  需要烟火炙烤
  
  而那声归巢的鸟鸣
  已经轻得
  成为我身上一粒微小的胎记
  
  诗观:
  ——诗歌的真实,绝不是对事物我简单复制。它源自内心和个人独有的生活经验
  。是一种向下的生活姿态。因为这种真实,它有血有肉,会爱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