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6期

刘丹的诗（六首）

作者：刘　丹

　　也许对抗的两种花朵
　　
　　
　　A白栀子
　　
　　五月必将离去
　　街道边的花坛上全穿上白。
　　白色的。白色的
　　没完没了的
　　栀子花的仪式
　　一个人快要疯狂了。或者
　　一个人想在越来越蛊惑的气息中
　　疯狂一下
　　
　　所有人的名字都念出来
　　城市疯狂地
　　试图也向陌生逃亡
　　太阳也很白。日子是
　　十月月光的领地。
　　
　　这大地的尘埃轻易地
　　拌住了涨痛的脚。
　　所有的根
　　织紧了绳索
　　
　　B太阳花
　　
　　应一个人的命运开吧。小小的
　　但比任何都强烈地倾向
　　光和热烈。
　　
　　把脖子都伸给天上的那只手
　　上帝不实施绞刑。上帝
　　只喜欢涂抹。把目光调成
　　虚幻的虚幻的绚烂
　　
　　在醒着的时刻做大量的梦。
　　希望泥也是温暖的
　　雨水也涉及颤栗的寒意
　　
　　等到那只手
　　突然收回去(啊，那是
　　多么自然的事)
　　
　　应一个人的命运
　　熄灭花朵吧。
　　
　　雨天，噬咬的牙齿
　　
　　1、
　　雨天，我开始想
　　等我老了，沉沉的
　　但清晰得无可挑剔的
　　思想和记忆，禁锢在那些
　　窘迫的皱纹里
　　美丽，也许只是
　　年龄强加给别人的颂词
　　
　　人们将只看到我干瘪的唇
　　我的枯槁的手
　　啊，我舌尖的孤独的言语
　　我打给你的最后的手势
　　我绘的群山在坍塌之前
　　被深重地轻视了
　　
　　我现在就已无法诉说
　　我将如何吞咽急切的
　　急切的一切
　　
　　带着将死的内脏的巨大回声
　　我将这样默默起程
　　
　　2、
　　忧郁。整个生活是
　　一个巨大而坚实的幌子
　　我在这个幌子之下爱着一个
　　有形无形的你
　　偶尔人群里的错愕 掩口的惊呼
　　我提提精神，继续下去
　　很重的话语依旧轻柔得若有若无
　　在云端么
　　那个和你一样喜欢隐身的上帝
　　我的履历上也填满了
　　隐忍和躲避这样的性情
　　
　　3、
　　停在想念的翅上。没有人
　　奈何得了我
　　
　　我的轻盈
　　我的欢乐与悲伤。
　　拒绝你的延续
　　
　　对一棵植物的感觉
　　
　　我永远不会说出来。我相信
　　一个人在秘密的地洞里
　　他挖到了璀璨的不会磨灭的金子
　　
　　说出来。一切都会走样
　　甚至，关于对一棵植物的感觉。
　　他们会重新举起解剖的手
　　
　　那怜爱的目光
　　那颤颤微微的心灵的温柔。
　　他们将
　　格杀忽论
　　
　　早
　　
　　在干旱的岁月里一颗温婉的心
　　成为土地碎裂的一部分
　　但骨身里的水太少了
　　这唯一的力
　　也失去了
　　
　　一个人的来路正在荒芜
　　村庄在渴水里可怕地静默
　　玉米叶子抱紧了自己的内脏
　　母亲 我要回去的
　　正如你正在回去
　　
　　将没有小路上的青草吗
　　将没有一滴最后融化我的雨水吗
　　将没有孩子的笑声穿透大地的寂寞吗
　　妈妈 在你的身旁
　　我将如何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