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5期
城市的街角（外一首）
作者：牟宗娜
在城市的街角
我想生下一堆孩子
让他们像野兔一样生长乞讨
这残破的春天
柳絮不能做我孩子的棉袄
我抚摩着他们
在他们肮脏的光背上
留下我的吻和巴掌
我为黑夜而疯狂
城市的高架桥
高耸入云的骄傲与不屑
我们在桥洞里蛰伏了一整个冬天
伸出乞讨的手
孩子们从小就没有眼泪
我那么贫弱
四肢麻木头发干结
没有人再为我的青春奉献一面镜子
唾手可得的死亡像雨水一样
滴挂在桥沿上
男人的柔情
面对着一地臭袜子
我想嚎啕大哭
我所怀念的男人的柔情
饱含在一粒花生里
我匪辏泻⒍岁
我们一起手拉手到田间
刚刚收获的田野
混合着泥土味、庄稼味和枯草味
那种你闻上一辈子都不会感到厌倦的气味
一株被遗漏的干枯的花生秧
零星缀着几颗花生
男孩搓掉沾在花生上的泥土
剥开花生
然后用指甲轻轻剥落花生的红衣
我的父亲不曾这么剥过花生
我母亲也不曾这么做过。
（选自《诗歌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