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4期

诗歌的事

作者:商 略


  诗歌的事,并不仅仅是诗歌的事,有时看来甚至与诗歌极少关联。
  是啊,当我静下来想想,我所做的几乎都是一些无关诗歌的事:迷恋上植物,迷恋上古建筑,迷恋上地方志,迷恋上音乐或绘画,迷恋上隐士生活,迷恋上一个不甚具体的乡村。在去年的每一个星期天,我几乎都在四明山的村庄转悠,看古戏台,看山乡的石头屋,看溪坑水,看他们的生活,也看各种各样的植物——看它们绿,看它们枯。因为我认得的植物不多,还因此买了不少关于植物的书籍去认、去识。尽管这是件有趣的事,但仍和诗歌无关。
  诗歌的事,其实是一件构建自己写作空间的事。构建自己写作空间的材料,和构成这个世界的材料基本差不多。如果我对于某些材料的认识不是很充分,可能会影响到我所构建的自我世界的稳固性。所以,绝大多数时候,我做得很认真。当我做累了,便会去喝酒,或者玩登山,或者坐在朋友的书店里喝上半天的乌龙茶。这是件慢活,细活,不能做得太急。并且,我对自己的构建技术也不是十分放心。
  诗歌的事,或许也是生活的事。生活是嘈杂和纷乱的,也是多向度的。舌苔上留有各种味道,耳朵里塞进各种声音,看到的是各种颜色。无论是哪一种,我只取其一点,或取其一粒,把它剥开,放在显微镜下去观察。如同现在,我迷恋上了古建筑木构件的细节部分,去考证它的来历、用途和未来,同时也要考察它对我的影响,对我内心产生的影响。
  在以前,我说到过地理志,这和写作有着差不多的意义。地理和志,一个是横向的平面,一个是纵向的历史。这就需要很多的知识,很多的精力,很多的技术去做。所以说,诗歌的事,并不是件简单的事,它很复杂,它的复杂性可以和构成音乐的速度、节奏、调性、配器等众多技术相提并论。
  在旁人看来,《四明诗章》是我玩了几天四明山后书写的。玩也玩了,写也写了,两者皆娱。其实不是,去四明山,我是扛着挖掘机去的,还要带上地方志、植物志和宋朝的《营造法式》廿古建典籍卅这样的工具,这样大包小包,其实辛苦得很。不过这样的辛苦,也是件累并快活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