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4期

桦栎树（外一首）

作者：西　屿

　　桦栎树，我曾经见过
　　就在我生活的地方
　　它至今还在那儿
　　我的童年至今还在那儿牵着小狗
　　捉迷藏、扔沙包、偷老秦家的苹果
　　我的父母头上已有了白霜
　　至今还在那儿
　　守着一亩三分地
　　守着贫穷但却安宁的日子
　　我的二伯、三伯至今还住着几间土坯房
　　燕子依然飞来
　　在屋檐下筑巢
　　剪着乡村的春天
　　门前的柳树绿了
　　不知名的花儿满坡遍野
　　它的美丽属于寂寞，这与它鲜为人知
　　有很大关系
　　桦栎树在地图上你找不到
　　它的名字，但并不等于它不存在
　　它是那么的不起眼
　　却时常煮沸我的泪水
　　还有疼痛
　　以及一丝美丽的恍惚
　　
　　 她
　　
　　她弓着身，腰就要弯到地上
　　就要摸到地上的星光、月光和灯光，她拉架子车
　　用脚蹬城市的夜晚
　　满满一车废品，在收购站
　　它是女儿手中的铅笔，书和梦想，是一家三口
　　的生计，油、盐，还有酱、醋
　　她的丈夫，一位老实巴脚的建筑工
　　至今还在对面的脚手架上
　　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他，他瘫在床上
　　身子软得像一根面条，提不起来
　　她用手拉，架子车有两个轱辘
　　在城市的大街上，它转得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