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8期

天知道（二首）

作者：谭延桐


　　谁的头上没有天?谁的命中离得开天?天——天呵!
　　——题记
　　
　　天宫
　　
　　神话荒芜了。这天神的宫殿
　　也便成了无花果。天神
　　也便只好搬迁到了一些古旧的典籍里
　　饮着风声，啜着雨露，遥想当年……
　　要说人人都向往，显然
　　是错了。因为神的年代
　　早就被风带到了远方——
　　那是一个不堪回首的战场
　　谁忍不住回过头去，或拼死拼活地
　　挣断绳索，把自己交给一种留恋
　　谁就会被狠咬死
　　连半句遗言也不会留下
　　连一声叹息也不会留下
　　我突然就理解了大闹天宫的孙大圣了
　　我突然就想搬到另一个词语里去隐居了
　　那里——没有定语
　　和状语，只有名词和动词
　　
　　天桥
　　
　　来到这座桥上，才看到得见远处的大教堂
　　那高高的尖顶，插在鸽子的叫声里
　　那温暖的圣歌，把春天留在了这座城市
　　一切，都是那样逼真
　　像《新旧约全书》里的先知
　　太阳下去了，我也不想下去
　　我想仔细看看，旁边的那幢大楼
　　大楼里进进出出的人影，为什么一眨眼就上了年纪
　　我还想看看，那个断了腿的人
　　为什么，许多人追不上他的脚步……
　　看来看去，我终于看见了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就这样，把高处和低处的人分开了
　　并赋予了他们不同的力度，和速度
　　可惜，这座城市里再也没有了更高的天桥
　　要不，尽管天黑了，我还想上去
　　哪怕突然来一场大风
　　把我扔到河里，或垃圾堆里
　　被高高的天桥高高地托举着
　　和星星耳语，不仅仅是一种耳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