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8期
数码时代（二首）
作者：呢 喃
秋水长天
落霞与孤鹜齐飞，
秋天共长天一色。
——王勃《腾王阁序》
瘦瘦的秋水，在庄子心中
占据着一个时代的哲学高度
21世纪的秋天，与我们仅有一墙之隔
哦，这个博士成堆而被玻璃环绕的
研究机构。一座高耸入云的现代建筑
我一边望着楼下小如蚂蚁的人流
一边回味着，庄子《秋水》篇里
美于“鱼之乐”的论争，那时我已没心绪
构思一场：与网上假想情敌的
决斗。戴着宽边眼镜的秋芸小姐
嘴里老是说“没劲没劲”
耳朵里整天塞着两个乳色的耳机塞子
脚旁的电扇，把她的裙裾吹得漫上桌面
也许数码时代的秋天，已让位子
数字化的天空，和写字楼五彩缤纷的裙裾
这时候，只要有一只濒临绝种的鸟类
偶尔飞过，数码的阵雨就会像弹头一样
穿透它的胸膛。我两眼茫然地望着
窗外越来越小、已感觉不到没半点自然秋色的
天空，忍不住说：现代的秋天如此脆弱
水穷云起
行到水穷处，
坐看云起时。
——王维《终南别业》
我终于赶在八月的前头
将一束鲜花敬献在
子牙河畔的钩鱼台
秋风吹拂着：我象征性的战衣
我的先人就在这条河旁
用一根直钩的鱼杆
钓起了自愿上钩的文王
并为周灭商埋下了伏笔
在水边垂钩是一件乐事
不羡闲云，犹似野鹤
风起云涌之时阵雨将至
鱼儿呀，哪里才是水穷处
水穷处是谁的安身之所
在草色的水湄，看平沙落雁
惊鸿夕啸时我多么富有
多情的柳坞，连结着多情的土地
到了八月，我的疼痛早已麻木
为了赶在文王巡猎之前，为了记住
这个被史家反复提及的日子
我心中的河流，正升起另一片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