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2期

风吹我（外三首）

作者：曹　东

　　风吹我，风用锐利的指甲
　　扯走我的衣服
　　风一不小心，剥开了我胸口的皮肤
　　风发现
　　我的心竖立着
　　像老石头，疤痕坚硬
　　
　　睁着灼烫的眼睛
　　风在里面转了一圈
　　抽身溜走了
　　
　　梦
　　
　　仿佛是上个世纪，又好像就在今夜
　　我梦见自己在家乡的庄稼地行走
　　衣衫褴褛，像个乞丐
　　一条狗在后面叫起来了
　　它大声挽留我，希望我们再谈谈……
　　月光1米、2米
　　
　　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洗得干干净净
　　
　　什么东西在响
　　
　　什么东西在响。什么东西
　　擦亮金属一样的天空
　　翅膀收拢，从大地的孔眼泄漏
　　我开始警觉，表情模糊
　　身体里发出尖锐的笑声
　　
　　谁，扣动世界的扳机
　　时间弹无虚发
　　穿透每一片叶子
　　转眼间，他们肌肉凋零
　　剩下一堆暧昧的白骨
　　
　　伸出手去
　　我抚摸到大地的根须
　　那些泥土，夯实得疼痛
　　那些内部黑色的火焰
　　此刻，闭紧了嘴巴
　　
　　好吧，我很累，让我转身
　　一块做梦的石头，在我脚下
　　长出两片枝桠
　　
　　乌鸦涂满天空
　　
　　嗬，那么多乌鸦
　　从精神病院飞出
　　那么多那么多乌鸦
　　在悲观者的大脑里涂抹
　　翻卷的翅膀涂满天空
　　把巨大的沟壑抹平
　　
　　黑夜提前降临
　　一些皮屑下落，一些光线
　　发出骨折的响声
　　街巷，人头漂浮
　　被响亮的玻璃灌满
　　
　　天空是疯狂的，这个城市
　　向上攀爬，被尘埃举起，总想挣脱什么
　　这样想着，我突然感到
　　一截梯子伸过来，尖锐地
　　深入我的肉体
　　我被引向
　　世界的另一次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