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2期

闭眼看世界（二首）

作者：兆　艮

　　如果我突然跌倒
　　
　　如果在白天突然跌倒
　　请不要把我扶起
　　这是我真正亲吻大地的时候
　　如果还有一点点痛
　　那便是我一生留下来的遗憾和不足
　　站得起来，也就得以清算
　　
　　如果在夜里突然跌倒
　　请不要把我扶起
　　也许是一块石头堵住我的去路
　　或者是一道小小土坑
　　但它们并没有把我引向深渊
　　这不是什么不幸
　　只证明我还不是一个迟到者
　　跌倒了，还有足够的时间反省
　　自责。重要的是
　　自己要做主一次
　　
　　如果摔得不近人意
　　那便是我失败的一生
　　我已来不及消除我犯下的错误
　　把我就地埋葬吧
　　一截碑就是一堵墙
　　今天的路到此结束
　　明天我还要从地下翻过去
　　
　　这算不上无赖也不是卑鄙
　　地下的生活是僻静的
　　只有我还想发出声音
　　
　　一只坏梨
　　
　　大的摘了
　　小的也摘了
　　长在高处的摘了
　　长在低处的也摘了
　　就剩下这只梨还挂在树的背阴处
　　
　　因为主人的忽视
　　它被认为是一只幸运的梨
　　一只可以笑到最后的梨
　　一只不知好歹的梨
　　一只不把秋天放在眼里的梨
　　一只死心眼的梨
　　
　　开始还好，等叶子掉光
　　成了孤单的梨
　　变黑的梨
　　一只干枯的梨
　　硬着头皮死掉的梨
　　
　　在秋后，在一场大雪来临之前
　　我看见一只吊死的梨
　　冲着冷得发抖的我们
　　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