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2期

火车诗（三首）

作者：刘　川

　　窗户
　　
　　旧城用它建筑物上的
　　木质窗户观看着
　　新城建筑物上的
　　塑钢窗户
　　它们一直对视着
　　旧城的窗户
　　向外推才能打开
　　关上则需要拉回来、合拢
　　像祈祷时合十双手
　　而新城的窗户
　　开与关则是左右推拉
　　左右推拉
　　也许窗户改变着人们的动作
　　把一个合手礼
　　改变成摇摆、
　　拒绝的手势
　　也许是人们常用的手势的变化
　　改变了城市的变迁
　　窗户的结构
　　
　　浴室
　　
　　我把雨天
　　当成浴室
　　这么大的浴室
　　只属于我自己
　　因为没有人看得出
　　用天空也可以淋浴
　　因为没有人和我
　　争这一个巨大的喷头
　　天空就是浴室，我单独占有它
　　多好啊，细细的雨丝
　　淋在身上
　　洗去污垢，搓出光鲜
　　在这个浴室里自由走动吧
　　整个地球就是我的地板
　　但为什么明明呆在
　　自己这么大的浴室里
　　我还会感到无家可归
　　
　　家庭
　　——写给1984年的父亲
　　
　　那只捡来的鸡雏
　　整日抬头看着宠物狗的脸色
　　（希望它剩一点米粒给它）
　　那只宠物狗
　　整日抬头看着孩子们的脸色
　　（希望他们省半块面包给它）
　　孩子们整日抬着头
　　看着大人的脸色
　　（希望他多赚一点钱回来）
　　站在孩子、宠物狗和那只
　　尖叫的鸡雏中间的大人
　　时而抬头看天色
　　时而低头看表
　　因为他承受不了那么多目光看他
　　他把那么多目光
　　一半转给了天空
　　一半转给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