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0期

雪（外一首）

作者：孙晓杰

　　1
　　雪是和天空、星光，鹰的翅膀
　　一类的事物。她让我们
　　仰起了头颅和目光
　　
　　2
　　轻盈的蛾蝶啊，在你的目光里
　　大地和山冈是发光的
　　
　　3
　　哲学家和上帝住在天上
　　他为有限而痛苦，为无限而忧郁
　　他把思想的美文
　　撕成碎屑
　　
　　4
　　痴情、孱弱，纤小的女子啊
　　落在我的脸、唇和手上
　　却当做是我，对她的亲吻和抚摸
　　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
　　微小的呻吟，便幸福地死了
　　那些落在我肩头上的雪
　　我听见她们说，让我借你的肩膀
　　痛哭一场
　　
　　5
　　城市里的雪
　　让我想到，这城市
　　已容纳不下洁白的事物
　　这城市多么肮脏
　　
　　6
　　因洁白而短暂
　　因短暂而永恒
　　因热烈而冰冷
　　因冰冷而燃烧
　　
　　7
　　雪是童年的。雪的
　　尖细的凌锋上，挂着风筝
　　燕子、蝌蚪、糖果、秋千
　　和春天里的小花
　　(或者是圣诞老人的鹿车)
　　雪是童年的
　　而人的寿命正在延长
　　
　　8
　　朴素。安宁。单纯。干净
　　黑夜，也不能遮住你的光芒
　　雪，他和血，属于一条河流上
　　两支，古老而英雄的部落
　　要么洁白。要么殷红
　　要么冰冷。要么炽热
　　要么飞翔。要么流淌
　　要么融化。要么凝结
　　壮士的血，洒在雪上
　　便是人间最美的花
　　
　　10
　　一床伟大慈爱的被子啊
　　她把死去的人们
　　盖在了一起
　　
　　现实
　　
　　一只小鸟
　　它黑灰的羽毛
　　被风吹乱
　　乌云笼罩在它的头顶
　　冷雨扑打着它心中的火焰
　　它愤懑地啁啾
　　天多么黑呀！
　　太阳依然在天的高处！
　　但是鸟看不见
　　它只是看见了乌云
　　它只能看见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