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5期

穿过河面的景物（外二首）

作者：张高宏

　　一条河穿过郊区
　　一条河穿过
　　农业和工业的土地
　　密集的雨
　　在七月的天空里落下来
　　这么无声地敲响了河滩，堤岸
　　那些松散的事物：水塘，竹林，干草
　　堆，仓库
　　突然被雨声统一了
　　它们从不被注意中站了出来
　　但它们并不说话
　　只有一群白鹅正移动着
　　从下到上
　　吃力地发出呐喊
　　
　　高速公路
　　
　　冬天的树，黄，黑，白
　　它们的身子那么孤零零
　　沿着河滩的鸭子
　　被远方飞快的汽车打断
　　早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尽
　　一排排乡村的房子
　　睁大了它们的嘴巴，眼睛
　　一些阴影，正在被粗糙的土地吸收
　　冬天的太阳，照亮了迎向
　　高速公路的这一面
　　我吃惊地经过这些地带
　　仿佛看见了那些
　　静止的，固执的
　　农民的面孔
　　
　　在乡村的途中
　　
　　雨停了
　　乡村的土路上
　　很干净
　　冲断的沟垄里
　　流水的声音渐渐虚弱
　　鸟儿的弧形
　　不时划过丘陵上空
　　一条不知道名字的河
　　红色的水铺得很快，很满
　　河流不用作航行
　　河流不知道流向
　　什么地方
　　远方的山
　　像一些低着头，坐着的
　　沉默的农人
　　沉默的广袤，绵延
　　一棵雨后的向日葵
　　等待着它的
　　走过坡地的主人
　　孩子们
　　你们黑黑的皮肤，亮晶晶的
　　眼睛
　　你们是土地的野花
　　几颗掉落的乳牙
　　你们像风一样消失了
　　留下四周的空寂
　　静静翻过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