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6期

她凭什么打动我们

作者:任林举




  谁也不能否认,吴景娅是一个心中有大爱的人。我说的大爱,是指超越了类别,超越了性别的那种。一个人理解并爱同类中的异性,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有时连白痴也能做得到。只有懂得了对同性的理解、爱与悲悯,才会一下子变得不同凡响和近乎伟大起来。爱异性只用情感和本能就可以做到,但爱同性你得从心灵或灵魂入手。吴景娅的文章写得最让人动心动容的地方,并不是她对性爱的理解与阐述,而是她对同性,对女人、对女人的人性的透彻理解与解剖。她的文字之所以总是在香艳里混杂着悲苦,快意里渗透出疼痛,是因为她在写每一个女人时,让自己真正地放弃了自己,让自己消融于对象的生命里去,让自己的笔顺着女人生命的肌理切割下去,直至触及到女人的精神核心。在《当白蛇遇到了青蛇》里,她说:“男人以为得到了她们,事实上不过得到了一些皮毛,她们的真实,恐怕连她们自己也不知。”一切的结论,一切的透视也许并不是她内心所愿,但一切又无法更改和回避,她就索性地谈下去。要么她就是女人的全知者和悲悯者,要么她就是女人的出卖者。性的秘密,女人的秘密,人生的秘密,被她一一说出,而今谁都看到了粉底霜下面真实的面孔,面孔下面飘忽的心思,心思下面被更加幽深的能量所驱动的灵魂。
  不管是好是坏,是虚是实,吴景娅头上顶着的牌牌儿却真是不少,其中有《新女报》社副总编、知名作家、重庆市散文协会副会长、作女代言人、优秀的事业女性等等称谓,在这么一堆的标签里,如果让我为她选一合适的,我就给她选“作家”这一枚。吴景娅本人也曾经多次表示过,等到什么时候工作上的事情可以“撒手”了,就沉下来,集中精力搞自己的纯文学。其实她现在写的散文就已经是纯度很高的文学了,不要以为她从事着时尚文字的策划与经营,它的文章就沾染了那类文章的气息。吴景娅是不同的,吴景娅的散文,是散文中的另一路。虽然她很讨巧地写了女人、性爱、情感,但她却没有一篇文章写得浅薄、小气与低俗。她借助了时尚文章的壳,却抒发着庄严的人生之感、人性之情。这是一种逼仄的产物,是现实的,也许更是时代的。面对着我们这个时代和我们这个特定人文环境,为了让自己心中那些精神的种子能够发芽、生长、得见天日,必须想方设法冲破罩于我们头上的那种重如磐石的重压,对于一个既没有强大的主流背景,又没有时尚炒作后盾的作家或作者来说,想让自己的作品在一个被各种行尸走肉占满了的坛上找到一席自己的位置,就只有讲一点书写策略。其实,文学的最大问题并不是写什么,而是怎么写,一个大器的人、心里怀有大悲悯的人,有什么领域不可以写,有什么事情不可以说呢?有时越是在那些被认为不可写、不可说、难度大的题材上下了功夫,写出成就,越是能够见出一个人的品格与境界。在这一点上,我佩服吴景娅的勇敢与聪慧,她是一个既懂得变通又懂得坚守,既能够执着又可以顺应的人。
  如果要在情感、工作与文学三者之间选择,似乎,吴景娅最不倾心或抱怨最多的一样就是工作,但每一次与吴景娅通话,都能够听出她的“行色匆匆”,不是在旅途,就是在开会,要么就是正在与某某机构或人物斡旋某事,很少遇她静下来坐在哪里无事可做,也就是说,就算对工作,她依然要坚持百分之百地认真和百分之百地投入,也难怪她会经常把自己逼到一个身心疲惫的绝境。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一个人的天性,这就是一个人恒定不变的某种品质。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就要以自己的千辛万苦和千难万险作代价,就要以自己的一生做赌注,对于一切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都会不遗余力,拼命而为。由此说,能够遇到吴景娅这么个“侠肝义胆”,朋友们有福了,因为她的存在,我们心里都会多一些依托。最起码,再到山城会有人带路去解放碑欣赏重庆的美女;能够遇到吴景娅这么个“拼命三郎”,文学有福了,因为她的存在,中国文学会更添一些色彩,会多一分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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