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6期
点头的风景
作者：阿 成
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在各种场合看到这种风景，比如在酒桌上，在座谈会上，在旅行的途中，在班子会里，在各种各样的聚会、各种各样的会议上，你总能看到一个人在那里哇哇讲，周围几个人在频频地点头，态度极为虔诚，好像是对方讲了什么样了不起的话似的。比如，在一个领导班子里，一把手讲话的时候，剩下那几个二、三、四、五、六、七把手，无论一把手讲什么，大多数的副手都在频频点头，甚至是一付不胜感慨的样子，其实一把手讲的不过是一般的话，但是，在“点头风景”下，一把手越讲越多，越讲越兴奋。这就是我们现在为什么一些领导讲话越来越长的原因，因为这是在“点头风景”下的一种享受，一种精神生活。
自然，这是个别现象了。
咱们换一个场合，比如吃饭，如果讲话这个人是在座的领导，或者在座的人有求于他的人，这个人无论讲什么，讲得多么愚蠢，多么没劲，听的人也极其的认真，尽乎于俯面提耳，并频频地点头。
我们再换一个场合，在座谈会上，如果这个人是一个权威，只要他一发言，下面的人（当然是有求于他的人，或者想攀附他的人），明明知道他讲得不对，不好，讲得很傻，很不靠谱，但是也使劲地点头，表示赞同，表示茅塞顿开。
当然，我也不排除那些不由自主点头的人，不由自主点头的人分两种，一种是对方讲得的确很好，很精彩，高屋建瓴，精辟独到，让你心悦诚服，所以你不断地点头。那么另一种，就是点惯头了，只要是领导讲话，肯定点头，因为点头是最廉价的感情投资。特别是当领导讲到自以为得意的地方时，你点头的样子、表情、幅度都应当有所加强。有时候点头者就是个指挥家，他越点头，讲话的人越来劲，你越点头，讲话者对点头者的印象就是越好。事后，你静下心来想想看，你付出了什么呢？什么也没付出，就是点点头而已，而且对颈部还有好处，可谓一石双鸟。
那么，我们这些进入社会层面的人，哪个人在他的生命里程当中，社会生活当中，不曾违心地点过头呢？都点过，而且还将继续点下去。我只是说，亲爱的同志们，那些被点头的人得加小心。因为点头是一种策略，或者是一种艺术，绝不是一种赞同。更不像老百姓说的那样，摇头不算点头算。
文坛有没有这种现象，或者相类似的现象呢？我搞不大准，似乎也有一点点吧？这“一点点”当中还有不少幽默的成分。但是，文坛不应当有并非出于幽默的点头现象，要知道，你要在文坛上说谁不是刚正不阿，谁不是直筒子，那非得跟你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