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1期
《赵州大石桥铭》碑之我见
作者：吴静波
【摘要】唐张嘉贞等的《赵州大石桥铭》在我国桥梁建筑史上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本文作者认为现藏于赵县文保所的赵州大石桥铭碑，其文录自《唐文粹》，立于北宋约９７６年之后。
古代关于赵州桥的铭记中，最有价值的当属唐张嘉贞等三人的《赵州大石桥铭》，因文中记述赵州桥为“隋匠李春之迹也”而成为赵州桥由隋人李春所建的最早依据。张嘉贞唐开元八年（７２０年）为中书令，时距隋亡仅１００余年，其对赵州桥的论述当属准确可靠，因此《赵州大石桥铭》在我国桥梁建造史上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
《赵州大石桥铭》原碑俗称“唐铭碑”，梁思成先生１９３３年考察赵州桥时曾多方查找，至今仍未找到。建国后，文物工作者根据群众提供的线索，在梁先生当年居住过的关帝阁废墟中发现两个大型柱础石，经鉴定是用断为两段的后人所刻《赵州大石桥铭》碑雕凿而成。
柱础石顶圆面部分保存完好，径５１厘米，文字清晰（图一、二）。经对接分析，原碑约高１３０厘米，宽７０厘米，厚２５厘米。碑额篆书“赵州大石桥铭”６字，竖排３行，字体端庄俊秀，其左、右、上方有如意云纹装饰。正文楷书，笔法工整，满行３９字，依次刻制唐中书令张嘉贞、卫州司功参军柳涣、散客张三人的《赵州大石桥序》和《铭》（录文附后，碑文残缺部分依《唐文粹》中文字填补于括号内）。
据清光绪丁酉《赵州志》及其《赵州志校注》［１］，张嘉贞和柳涣的序、铭写于唐开元十三年（725年），张的铭并序写于唐建中三年（７８２年）。著录该铭及序的文献资料很多，以现存铭碑文字与这些文献相比较均有较大差别，唯与《唐文粹》［２］所收录的版本十分接近，只有三字不同：即碑上“万”、“”、“博”在《唐文粹》中分别是“方”、“截”、“传”。
同时，一些收录张嘉贞等三人文章的文献大多将其独立列为三篇，均称《石桥铭》，而在《唐文粹》中则为二篇，分别是张嘉贞的《石桥铭并序》和张的《石桥铭并序》，张嘉贞文分为前、后两部分，前部是张嘉贞的《石桥铭序》，后部是柳涣的《石桥铭》，中以“卫州司功参军柳涣继为铭曰”句相承启过渡。而《重校正唐文粹》［３］中虽也列为两篇，但张嘉贞铭序后以“敕河北道推勾租庸兼复囚使判官卫州参军河东柳涣继为铭曰”句来接引下文的柳涣铭。从铭碑拓片对接图上可辨，张铭序与柳铭之间“卫州司……继□铭曰”独占一行，且字距较正文大一倍，“卫”、“曰”字分别与左邻柳涣铭文中的“冲”、“合”相对。对照《唐文粹》，可知“冲”、“合”之间有２３个字，由此可以推断碑上“卫州司……继□铭曰”这一行应有１２字，恰是《唐文粹》中张嘉贞铭序和柳涣铭文之间的过渡语“卫州司功参军柳涣继为铭曰”，可见铭碑文具有《唐文粹》中石桥铭篇独有的结构特征。由此推断铭碑碑文录自《唐文粹》，至于现存碑文与《唐文粹》所录的三字之差，笔者以为是《铭》碑的树立者在采用了《唐文粹》中的文本后，对其认为不妥的字句作了校正。
关于立碑时间，从残铭碑碑文落款处“予曩阅唐文……法古可爱……政之余往……”的字样分析，此碑可能是一个政务之余往来于赵州桥的地方官员将《唐文粹》中所载张嘉贞等的《石桥铭》刊刻并立于赵州桥畔的。《唐文粹》为北宋太平兴国年间（９７６～９８４年）进士姚铉编纂，故推断此碑树立于北宋约在９７６年之后。具体何时何人树立以及因何被破坏，尚待进一步考证。
附录文：
（石桥铭并序张嘉贞）
赵郡（河石桥隋匠李春之迹也制造奇特人不知其所以为试观乎）用石之妙（楞平砧斗方版促郁）穹隆崇豁（然无楹吁可怪也又详乎义插骈磨砻致密）百象一仍糊灰璺腰铁（蹙两涯嵌四）穴盖以杀怒水之（荡突虽怀山而固护焉非夫深智远虑）莫能创是其栏槛华柱锤斫龙兽（之状蟠绕）踞眭盱翕若飞（若动又足畏乎夫通济利涉三）才一致故辰象昭回天江临乎析木鬼（神幽助）海石到乎扶桑亦有（停杯渡河羽毛填塞引弓击水鳞）甲攒会者徒闻于耳不觏于目目所觏者（王所）难者比于是者莫之与（京）
卫州司(功参军柳涣)继（为）铭曰
于绎工妙冲讯灵若架海（维河浮鼋役雀伊制）或微兹模盖略析坚合异超涯［《唐文粹》中为“截”］壑支堂勿动观龙是跃信梁而奇在启为博［《唐文粹》中为“传”］北走（燕蒯南驰温洛）壮辕殷（殷雷薄）携斧拖绣骞骢视鹤艺入侔天财丰颂阁斫轮见嗟错石惟作并（固良球人斯瞿）
（石桥铭并序张）
（阉茂）岁我御史（大夫）李公（晟奉诏总禁戎三万）北定河朔冬十月（师）次赵郡郡南石桥者天下（之雄）胜（乃揆厥迹）度厥（功皆）合于（自然包我造化仆散）客也状而铭曰
（水伊何）诸州牙凑秋霖夏（潦奔突延袤杼材）蒇制朴斫纷糅斡地泉开盘根玉（虹舒电拖虎步云构［《唐文粹》中为“截”］险）横包乘流迥透轧（匠造琳琅蔟敞）作洞门呀为石窦穷莫盈琛纪万［《唐文粹》中为“方”］就（力将）岸（争势）与空斗吞齐跨赵儆夜防昼月（挂虚蟾星罗伏兽谓）之钤键撮（我）宇宙谓之关梁扼我戎寇（郡）国（襟带）河山领袖经途者安逸轨者（覆东南一尉西北一侯）万里书传（三边檄）奏邮亭控引事物（殷）富夕（发蒯）朝趋禁质含冰碧文耀（藻绣花影全芳苔痕半旧）天启大壮神功罕究勒铭巨桥敢（告豪右）
予曩阅唐文……法古可爱……成……知……
政之余往……巳……述作……云……
……
［１］赵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赵州志校注》，１９８４年编。
［２］姚铉：《唐文粹》。
［３］宋杨亿辑：《重校正唐文粹》，出自《四部丛刊》、《西酬唱集》。
［４］李书钧：《中国古代建筑文献注释与论述》，机械工业出版社，１９９６年。
［５］李生田、施维刚主编：《中国赵州桥志》，河北科技出版社，１９９４年。
［６］张居敬，赵州大石桥村人，明丁卯年（１５６７年）举人，官至陕西庄浪道。曾捐巨资和父兄两代三修赵州桥。
〔责任编辑：成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