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2期

新西兰短篇小说选粹

作者:佚名




  新西兰的短篇小说,有着源远流长的传统,阵容强大。尽管市场上一直以比较迎合读者口味的长篇小说挂帅,但短篇小说却依旧“小而弥坚”,拥有相当大的产量。许多声誉卓著的国家级文学奖竞赛,皆给予短篇小说崇高的地位,中学大学的课程亦推波助澜,凸显出该文体的特色,并且还将各具风味的短篇结集。短篇小说的神韵有其特立独行的脉动,因而形成一种活泼有弹性的文体。它既可视作为纯文学信徒保留的殿堂,也是有志入门者练笔的良机。
  这个选量有限的单元素材,是从《新西兰短篇小说精粹》 (Essential New Zealand Short Stories)里的45 个故事中圈选出来的。这本小说集于2002年由新西兰兰登书屋发行。我先挑出可供翻译的若干篇,并参考新西兰基督城中文作协荣誉会长石莉安 (Annie Shih)的意见,以俾选出较适合中文读者口味的作品。在想法几度交换之后,我撤下同一作者的某篇,再以该作者不同题材的另篇补充上去,只因我们认为对于中国读者,后者应该更投其所好。作品的文学价值固然是我们考虑的重点﹐但我们更关心的是这些故事能否多角度地表现新西兰的社会背景与人情心态。
  就历史的观点而言﹐凯瑟琳 · 曼斯菲尔德(Katherine Mansfield)与福兰克 · 萨杰森(Frank Sargeson)为新西兰的短篇小说树立了典范。曼斯菲尔德是新西兰首位赢得国际名望的作家,也因为此,她觉得非前往欧洲不足以傲然鼎立;萨杰森不曾离开国土,而在家乡扬名显声,他挥笔立言,并且大力提携后进。然而长江后浪推前浪,正当曼斯菲尔德与萨杰森的影响依然在新西兰的文学圈余波荡漾时,新的楷模已然崛起,例如毛利文学、女性文学、后现代主义以及同性恋题材的写作,各自从不同的方位,展现文字的风华。
  是否这样的发展导致新西兰文学更具实质内涵,不再是泛泛的别具特色而已?或许由一位海外评论家来答复这个问题最有立场,但依我之见,这个答案是肯定的。新西兰短篇小说不仅是根据个人的精神量身打造,而且是依据那些对峙力量中所迸发出的张力进行塑造,至于相持不下的两种力量则是:新西兰文学应该立意将自己独特的地方风格发扬光大,还是应该着眼于取得更广泛的共识?前者的观念中包括:一个更加笃定与释然的国家认同感;一个特殊的社会﹑文化和政治历史的附加价值,一种新西兰英语转型式的发展,尤其是纳入了地区方言,以及近年来在新西兰写作领域日见蓬勃的毛利与太平洋岛屿的声音;再加上缺乏将我们的短篇小说在海外公诸与世的机会。以上五点皆让主张将己身风格发扬光大的人士自觉立意深远,然而着眼于取得更广泛共识的后者亦有其强而有力的说词,举凡以下意见有五,皆掷地有声:我们置身于一个国际传播发达的网络中,我们易受各样优势文化的感染;我们与源自欧洲的文学血脉相连,以及那近年来萌芽发展的艺术季,定期为我们引进颇具影响力的海外作家,再加上全球高科技冲击之下,莽撞而来的年轻 E世代文化。
  不可讳言,我们许多极为优秀的短篇小说,均受益于新西兰与海外文学交会的影响,正如英国诗人奥登期望他的诗“就像某些山谷里出产的奶酪,极具地方色彩,却能够在境外荣获大奖”。
  这些遴选出来的故事都有它们自己的声音,它们自身动人的表现,远胜于我这支秃笔所评述者。阿尔伯特 · 韦德(Albert Wendt)与帕特丽西亚 · 格蕾丝(Patricia Grace)提供的故事灵活生动地诠释了太平洋岛屿的人文因素在新西兰人民与文化当中所占的分量;乔伊 · 柯雷(Joy Cowley)所写的这篇探讨婚姻枷锁的杰作可谓实至名归;费欧娜 · 基德曼(Fiona Kidman)和我自己都以幽默和嘲讽的笔调来检视家庭生活的种种关系;卡尔 · 尼克森(Carl Nixon)以及萨拉 · 奎格雷(Sarah Quigley)的作品说明了为何他们都能以新人之姿迅即成为读者目光的焦点——尼克森展现出情感内敛而澎湃的底蕴,奎格雷则挥洒出敏锐机智的现代感。这些故事尚未擢选为社会文献,而且游走于特定时空里的人生与脱胎自真实生活中的艺术,两者之间的关系实在难以捉摸,所以镜子般忠实的写照实无法如愿地捕捉到这层虚实难分﹑人生与艺术间的关系。尽管如此,一个作家的意识总是受到社会生态与自然环境的鼓舞,所以这些故事提供了由个人角度切入的观点,应可瞥见新西兰立国的心路历程。
  我要特别感谢所有的作者与版权持有者的慨然赞助,同时也感谢石莉安女士的从中促成,由此本单元选粹始得以与广大的中文读者见面。希望各位都喜欢这些故事。即使故事背景源自的风土人情,都与中国大不相同,但是内容含义中所要强调的却是我们共通的人性,不论我们身在何处,希望人同此心的道理是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