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梦幻的斗争

 



实际上却是母牛在天空飞翔,
小狗插上了轻盈的翅膀。
我们在一点半的时候出现,
拼尽整个肺活量发出一声叹息。

岁月仿佛参加比赛的自行车选手,
在窗户下飞快地溜过去,
只有我们俩,在偶然性之外,
警惕地注意着音区的标记。

音符的手指时而升高,时而降低,
抓住了我们:哦,抓钩!
高处的你是小提琴的琴弓,
低处的我是调弦的板子。

音符各各不同,仿佛各式各样的外交照会,
可是,命运已经厌倦了弹奏钢琴。
乐谱被合上:啪的一声!毫发无伤。
我们在博尔萨的黑夜里沉沉入睡。

电灯仿佛子夜的太阳,雪白的光线
沿着一张张乐谱缓缓爬行,
我做了一个梦:我们放弃了乐谱架,梦!
我们像人群似地穿上衣服,出门。我们已不在人世。

在小提琴声和男低音之间是一对脚步声,
可是,一列横队向饭店奔跑。实际是一堵墙!
也好,我们就像别墅的邻居,隔着篱笆相互闲聊,哎呀!
仿佛对真理的触摸,遥不可及,又近在咫尺。

1926

汪剑钊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