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9期
西域诗笺
作者:刘 渊
当远徙之鸟划过天空,许多风景都次第老去,而高原风,却把凝重的秋色,运到遥遥的塔里木以西。秋高气爽,粮棉归仓,咿咿呀呀的马车,于暮色之中辗下沉重的辙。
辽远垦区,已是秋深似水,豪爽中显出几分壮怀激烈——绕在身边的是云,拥在四周的是锦,埋头流汗的耕者,一把木锨挥洒至今,始终不变勤劳的本质。漠野上,野野的几声吆喝,于强烈的阳光里,成为《秋色赋》里的独特诗韵。
顺着秋的指向,成捆的日子走出地垅,驮着成熟的民谣回家,只留下一点纯粹的歌声,悠悠然然地唱,亲切似水。
秋风展开的辽远的大盆地之上,那一抹面颊上的秋色,是整个季节一种生动的注释。
遥远的石榴
遥远的石榴,于古丝绸之路上,斜出维吾尔人家的篱笆墙,若克孜嫣红的嘴唇,欲开还闭。
古往今来的石榴,于纯朴的民风里,静静地浮出歌舞之乡,悠然的云霞,是十二分景致,阳光与雪水,灌注无声的圣洁,从不同的角度逼近八月,天远地远,燃烧的乡土,都是一片诗情。
吉祥的石榴,心情平静,于丛丛叶簇中,梦幻着一朵美丽的心。我作一次远距离瞭望,有一翅维吾尔歌谣,款款人心——哦!石榴,你以永世亲切的灯笼,照耀民风和岁月……
雪莲花
雪白地飘落。雪,昭示一种钢蓝色的独白。浴于白雪的光芒里,雪莲,以冰清玉洁的微笑,切割风景。
绝域,灿然的一朵野火,是怎样的一种纯粹的心情?
婷婷玉立,远远地注视我们:身披雪衣,没有一句台词,
越过冰雪的目光,一步步走向冰大坂,便会于接近雪线的某个皱褶处,触手可及——
傍雪而居,迎风而舞,年年的雪莲,思绪悠悠,有着雪山的魂魄。凝固的音乐啊,以深情的方式,拨动阿肯的冬布拉……
雪 牧
以雪青马奔驰的风姿,牧马人抵达雪野。
在西部边塞,自零下三十度的寒流与刮得白桦树抽泣的风中,牧马人的鞭杆或一串口哨,都是马群一把越冬的草,一泓活命的水。而沾于牧马人唇边的,却是饮不尽的一壶苦酒——一生一世,饮风饮雪,饮雪域中的沉默!
把牧鞭扬起来,西天山的骄子。一次次穿越感人的细节:纵马而歌,依雪而息,皈依大草原,把那些生生死死的故事也一饮而尽。
苦乐一生的牧马人,走得出雪莲花似的毡房,却走不出西部高原的牧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