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5期

在古民居中行走

作者:八 喜




  离城市很远,离田野很近。在我的大山母亲的褶皱里熟睡的,是古民居。
  离现实很远,离历史很近。在我们怀旧的眷恋中鲜活起来的,是古民居。
  我们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造访了它。静静的阳光穿透了千百年的往事,从古墙一角的瓦檐上斜落下来,满面古铜色的慈祥。一只白蝴蝶飞舞其中,如一枚灵动透明的琥珀。
  是该到这里来走走了。是该让心逃离浮躁,长成墙角的一棵无语而自足的小草。
  古巷深深。沿着青墙白色的砖缝透视过去,尽头有谁?大门的锁早就蚀落,木格子窗或破损,或结网,早已经无法方圆那些陈规旧矩。只有雕刻在难以风化的青石上的花纹图案,依然翩翩起舞,在岑寂中重复演绎着那些让人津津乐道的典故。
  先人已远。但是古民居,以一种信仰为支撑,留守了下来。
  在这样的古巷中行走,思绪被挤得很薄很薄,如一枚铜钱。脚步落在光滑错落的石板路上,发出金属的脆响。这是来自远古的回应么?每走一步,这个村庄繁荣的旧事,就在幽暗中亮了一下。
  蓦然,木门吱嘎一声,从古民居掉光了牙的嘴缝里挤出来一个老人,步履蹒跚,却行色匆忙。老人是镇静的,像藏青色长袍里绣着的没有褪色的花纹,与古民居和谐一体;后面跟着一个小孩,拖着鼻涕,好奇地打量着我们。小孩那么鲜嫩可爱,如千年老树长出的新芽。沿着孩子那晶莹剔透的明眸的光亮,我们才抖落了身上那些寂寞的沉重,和民风民俗_的霉味,找到了走出古民居的出口。
  与我们一起走出悠长和静默的,还有一只着一袭金袍的雄鸡。它站在村头一个废弃的石礅上幽默地唱着歌,欢送我们。
  回望。古民居这位老者,依旧靠在大山的墙角,暖暖地晒着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