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0期

荒诞

作者:龙彼德




  1961年,英国戏剧理论家马丁·埃斯林在《论荒诞派戏剧》中,第一次用“荒诞”指称塞缪克特、阿塞.阿达莫夫、尤金.内斯库等剧作家在他们作品中所体现出来的共同倾向:“存在的异化与意义的缺席”之主题同“反情节”、“反主角”之艺术形式相结合,在当时引起了强烈的反响。随着创作实践的丰富、理论研讨的深入,荒诞不仅作为一种哲学现象、美学范畴,而且成为一种创作风格、艺术技巧,为越来越多的作家和诗人所采用。管管的散史诗《蚊子》便是一个成功的实例。
  人情交往, 自古而然,但把蚊子当作礼物来送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尤其是作者“吾”对这只“相当漂亮而年轻的雌蚊子”的处理:擦上口红,让“伊”分别去亲妻子、女儿、儿子与“吾”,“这样蚊子的肚子里就有了吾们家四个人的肉”,再“请进冰箱避暑”,再择日端出来,“加上一点醋或者酱油什么的/一家人吃着蚊子喝酒”,真是匪夷所思,奇之又奇!
  这里,有存在的异化:不送珠宝送蚊子,凸出的是“吸血”的本能,勾心斗角的关系;有主角的混乱;究竟是蚊子吃人,还是人吃蚊子,抑或二者兼而有之?作品的情节是虚幻的、现实中缺少的,但意义也就在那虚幻和缺失之中。
  你们该知道吧,那时候
  吾吃着妻的肉,妻吃着儿子的肉,儿子吃着姊姊
  的肉,姊姊吃着老爸的肉
  它使我们想到鲁迅先生在《狂人日记》中写到的“人肉的盛宴”、“人吃人的历史”,即使在一个如此温柔的家庭里也存在着人吃人的关系,何况家族、集团、阶层、社会呢?
  识微知著,以奇见常,这便是荒诞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