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8期
亨利·米修散文诗选
作者:[法国]亨利·米修
有人想偷走我的名字
今天早晨我刮胡子,绷起我的嘴唇和腭,以顺应那表面拉长得显著的刀锋,你想我看见了什么?三颗金牙!我,我从未去看过牙医。
哦,我的金牙!哦,我的金牙!
为什么?
为什么?使我怀疑自己,然后,当我脆弱的时候,劫走我最喜爱的名字:巴纳比。现在有人在拖扯我的身侧,狠狠拖扯着,试图把它猛然拉出来。
可是,我也作好准备,并且那盛行的将是我。“巴纳比”,我说。“巴纳比”。当我这样说,他们的所有努力都注定要失败。
简 洁
那就是从我的生活中丢失的东西:简洁。我当然就开始慢慢变化。
例如,这些日子我总是带着我的床一起出门,如果一个路过的女人让我愉快,我就立即把她带上床。
如果她的耳朵或者鼻子丑陋或者太大,我把它们连同她的衣服一起脱掉,放到床下面。我只保存我喜欢的东西。
如果她换内衣时能有机可乘,我就立即把它们换掉。那就是我的礼物。另一方面,如果我看见一个更美的女人路过,我就会向第一个女人道歉,并让她立即消失。
一些了解我的人声称,我没有能力去做我所说的事情,还说我没有气质。我曾经如此相信自己,可那是因为我并没有对一切为所欲为。
现在,我总是喜欢下午(早晨我要工作)。
塑像与我
在我的业余时间里,我教一尊塑像行走。赋予它那不合乎自然规律地延长的固定性,这并不容易。不是为它,不是为我。遥远的距离分开我们,我意识到那一点。我还没有愚蠢到不明白那个道理的地步。
可是一个人不可能把所有的好牌都握在手里。那么,好吧,向前。
要紧的就是第一步要正确。对于塑像,一切都是第一步。我了解这一点。我太了解这一点了。我的痛苦就在那里面。因此,我作准备。我以前从未这样作过准备。
我起身接近,准确复制它的姿势,我像它一样抬起我的脚,僵直得如同一根钉进地面的标桩。
可是,唉,那从来就不很正确。要么是脚,它的拱形,要么是它平衡的方式;或者风格,总有什么丢失了,因此动身和等待就受到阻止。
那就是我结果几乎再也不能行走的原因,被僵硬制服了,尽管曾经如此活泼,我那被施展了魔法的身体让我害怕,并且再也不会把我带到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