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2期

画龙点晴

作者:龙彼德




  此二节选自台湾作家谢武彰的《烟波手记》,原作共十七节,所记皆为船员海上生活,除短如一二句的格言式的几节外,几乎节节精彩,尤数第四、第五节特别出众。
  “在船上,刷油漆是一门学问。”没有足够的生活经验,是写不出这样的文宇的。然而,刷油漆的过程,也是散丈叙述的过程,即使刷过了油漆,欣赏船和航海旗的颜色,“一种纯然的色调,像儿童画般夺目,海也是,天空也是”仍然属于散文的描写手段,只在最后一句“而不知内心要漆上什么颜色”才翻出了新意,便成了诗。
  远航途中遇见海鸥且停于船桅之上,“水手们的欢欣是可预见的”。于是,他们“拿出饼干、水和米饭放在甲板上,引它下来吃”,就像招待一个风里雨里来的故人一样,这纯乎交待,也显得平淡,也都是货真价实的散文。转折在这里:“水手们努力地引逗着,而海鸥却只站在桅上盯住忙碌的水手们,仿佛水手们已设下陷阱等着它……”出乎意料,效果奇佳!
  “画龙点睛”是中国古典诗词常用的手法,作者用在末尾,化平淡为神奇,起无尽于言外,如重重的一击,给人的印象深刻而持久。
  这也是散文和诗结合的范例。没有前面的散文,难显后面的诗味;缺少后面的奇崛,也难升格前面的平凡。散文诗不等于诗加散文,而是大于诗加散文,由此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