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8期

旅行笔记

作者：徐　岩

　　
　　心疼
　　
　　雪说来就来了，没有谁在乎它的颜色，就像没有谁在乎我肩胛的疼痛一样。
　　
　　火车向北的一个地方，是我正襟端坐的影子，冻土的道路，一直伸向最北的那条江。
　　我想到右手，它是否跟一个俊俏的女人有关?最初的柔软，却印不到最终的心上。
　　想象爱情衰老的过程，花朵的命运让人垂怜。我想，即便将其放置哪里，都会连同眼中的泪水一起，被残酷的冬天埋葬。
　　
　　旅行
　　
　　吹过我额头的风，将花朵吹进别人的心里。找出来的那些落满灰尘的旧诗，在爱情的门口受宠。让我惊慌。
　　那辆歇脚的花轱辘车，在平遥古城的钱庄里沉睡，可否让我借用一下，加上河北承德勤政殿 起轿的锣鼓和山西乔家大院一间僻静的耳房。
　　宝贝，你在另一边的空巢吗?
　　我能掂量出思念的奢侈，用泪水置办的珠链——一行，还有一行。
　　哦，谁的名字被我藏在棉衣里面?夜半醒来，我的想念，竟披满静谧的月光。
　　
　　雨天
　　
　　歌者的余温不断，雨夜的宁静，一颗蓝色的心。白衣人在夜里隐遁前行，水在石街上冰凉四溢。
　　窗口半掩，烛光剪断雨丝，半暗半白的树影中，一只青鸟倦卧着，睡成水状。
　　有谁弄破竹箫?如烟的箫声弥漫梦境。十根纤指起起落落，嘴唇浮满水滴，潮湿的往事背依温存。
　　
　　湛江寺
　　
　　他用絮烦的语言囚着我，你知道他是谁?
　　在最低的山脚，他用巧簧般的舌，引我寻找心的高度。
　　他的眉宇间有些许的灵气，仿佛沾了祖先的顿悟。
　　这个夏天有桃花艳丽，这个夏天转眼就过去了。有谁能在意爱情的疏忽，我看见寺庙灯盏中的火，它是用钱币点燃的，正以落日般的光焰，照耀我卑微的一个下午。
　　 就像一次雨季的预约。道士说，你醒的时候，手里千万别拉着女人。你想我会信他的占卜吗?忍痛的分别，终究逃不出刀割般的残酷。
　　
　　海滨
　　
　　汹涌又起伏的海水，你是谁人的心事，任凭嘶鸣漫过裤管，及其远处的山冈。
　　多年前失落的号角，从有花斑的贝壳中挤出，我的哑了的兄弟，他以眼里的泪水，装点贫穷的模样。
　　那盛夏的海风，潮湿如情人的身体，像在重温失落已久的爱情，用最后的一场雨，洗刷离别的惆怅。
　　起风的时候，我看见飞机那窄小的舷窗玻璃上印出的一张脸，和她勒在肩上的小小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