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期

谣言背后的真相

作者:张 健




  蜘蛛
  
  如果蜘蛛有泪的话,那一定是浑浊的,冰凉的。在某一个灰暗的角落悄无声息,落成我意念里一场凄凉的雨,霎时湮没。天空总是发呆,我看到的岁月耷拉着耳朵。
  为什么要存在那样一种方式,擅自把生命与生命在拥挤的世界里比较。我的蜘蛛,丑陋的蜘蛛,令人反感的蜘蛛,勤勤恳恳地施展着来自原始的本能。
  总有一张补也补不好的网,在时光的渡口,留守着自己的阵地,残网上的虫蜕在风中飘摇。我看见蜘蛛苍白的恐惧,小心翼翼地防备着每一种可能,延续着超越蚕的真实。就如我们一样,走完仓促.的一生,不存在卑微和伟大。法布尔一部《昆虫世界》的史诗,有一段为它正名。
  它吐的每一根丝都是自给自足的新陈代谢.那坚韧的精神同样闪闪发光。
  
  乌鸦
  
  我早已走出年幼的无知,那天真的沼泽,我无望的黑注定着一份虚假的寓言。
  正常的发育,如麦子般忠诚,谦虚地远离夜莺与黄鹂的美喉,坚守了自己的声音,述说着最本质的外动与不平。请坚持你羽毛的意义,你的翅膀的力量,历史的墙壁外,那些不用的眼睛必会不安。乌鸦,你是无辜的载休,像阴差阳错的册封,所有的话语的刀子戳不穿你的喉咙,我尝试着用我的文字为你辩护,那致命的内伤——勇敢活着。
  我把你行作—场独特的雪。至少有我,在冰凉的大地上,掠起一场飓风,画出一道闪电。即便是黑,也能刻骨铭心。
  
  狐狸
  
  你从来走不出一个阴影,你总是与一个贬义词形影不离,你在人文历史上的地位,不公平地论落为一批奸臣的状语、一个无中生有的喻体。
  我并不知道你骨子里的一切。真是农家院子时那半夜三更凄惨的叫声?真是踮起脚尖滴拉着口水误改了葡萄成熟的季节?
  如果真有那些寓言,你也算得上是一个英雄,以唯心主义者的身份,三言两语把老虎玩弄成一个标准的蠢蛋。还有我们的蒲老先生,撰著千古聊斋——你的今生是美人,来世是仙子。
  但我知道,冷森森的黑洞滴着血啊,不停地追逐你,何况你也会生老病死。当你毛茸茸的尾巴变成一条女人的围脖时,我才看见了病态的冬天。
  
  残冬
  
  生活的内容大于形式,但从来不存在绝望。一只瘦弱的麻雀留守雪地,饥饿是一张血盆大口,令三粒秕谷充满幻想却极其自卑。
  你听见花在季节的尽头悄悄哭泣,被泪水席卷的黄昏伸向黑夜的胸膛,像一本书残酷的结尾,于是惊醒了多少无知的咒语。
  我几乎要把手中的笔折断.为了一个过早夭折的诺言。而故事总有命定的细节,你却没有遭遇最美丽的时刻,储存下记忆里一生的灾难,像透明的冰,留下一条负完整的遗体。
  腊梅还是笑了,她的遗嘱写在来年。所有的幸福是一分为二的。
  没有对手的世界多么寂寞,你心里的苦楚又向谁倾诉?年复一年无从选择的出场点缀着另外三个名词,残局只能由你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