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11期

黑色的断章

作者:梁咏赋




  黑色的火
  
  有一些火暂时熄灭了,风和水困锁了他们,他们安宁得如石头的身躯。
  那些细腻如玉的语言,在心灵的路途穿越;那些鲜嫩欲滴的碧果在叶丛翻动。那些在衣裙和眼神中飘动的诱惑,那些阳光与树的对话,那些深藏于林中的春天,都会被风化成黑色的火。
  有一天,那些黑色的火燃烧成一道彩虹,连我自己也烧成一绺彩霞,随风而去。
  穿过死亡,焦黄与暗蓝的书页,我不再痛苦落泪,我终于被封存历史的岩石成尘埃。我依然是火是化石,等待着有一个黎明青城山次将我挖掘与点燃。
  
  黑色的蝶
  
  那些开放在月光里的翅膀,彷徨而又孤寂,他们疲惫地张望着怎么也找不到一根可以栖落的青枝。茫茫的星空里,容不了断翅的悲哀。
  有一种雨落过田野,生命玻璃般脆弱;有一根琴弦弹奏着风的嘴唇,告诉它春天已经远去,河水已经流走,激情已经消逝。
  在月光浣纱的夜里,烛泪,是一滴滴黑色的血。被风与火、雷与电操纵的生命,飘来飘去。被死神灼伤羽翼,仍有昂扬的头颅和飞翔的翅膀。
  无论明天我的梦是否还在,我都会放飞黑色的蝶儿,去抚摸和亲吻那些沉重的手指。
  
  黑色的雪
  
  不是从天堂,而是从远古的冬天里飘落的叶片,覆盖着火的记忆。我一次次地穿越岁月寻找你。被夸父追逐的日子,遭遇磨难,遭遇死亡,我终于粉碎了自己,纷纷扬扬在你的视野。
  曾经以叹息、忧愁、悲哀的形状结晶自己,曾经以深沉、荒芜、坎坷的经历包裹自己。
  是谁用铁镐挖开覆冰的冻土,潮热的白气,弥漫着天空,弥漫着久远的历史。
  黎明的雪原,杜鹃啼血。父亲黄昏里模糊的身影,忽然凝固成一幅碳墨画。
  哦,黑色的雪,历风、历雨、历经岁月,浸透着黑色的血液。那是用铁铲挖不尽,用犁铧翻不透,用镰刀割不断的情脉。那些蓝色的火焰是对阳光和黎明的向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