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10期
这时候
作者:卢文玉
清晨总是淡淡的,米汤的颜色。
长着绒毛的光,渐渐被风吹得立起来。
因为短暂,醒者若有所思。好像在想少年时光;想香椿的嫩尖;想初春的小山坡。
想两只小鹿在秋风中第一次碰嘴唇。
想松毛尖上一滴莹绿的松毛糖。
正 午
说什么都不过分。爱情是个典型。
圆型拱顶剧场一片欢呼。
硕大的肉体玫瑰,铺满街道。
二十万头野牛一起狂奔,大地的肌肉隆起
堆积的黄金,厚重如山。
午 后
如果能够,我愿把最古典的音乐放进这间屋子。
让最憨的鸽子,在后院草坪上踱来踱去。
让最抒情的长裙,在缠满花藤的秋千下曳地而生。
让一杯茶慢慢变凉。
让最满的花事合拢为一两粒花籽
让棕黄色的绸子一层一层叠在我的腰间。
黄 昏
桥。对岸是夜。其实,到这时,一切都圆满了。
气性再大的人,也会被晚霞惊呆。
被命运裹紧的灵魂脱下沉重的外衣。
黄昏里,哪怕有一丝刀枪的念头,都是犯罪。
夜
这大灾大幸,大悲大喜,大融大缺,大谶大福的一堆煤呵。
夜,请允许我必要的行动。挖掘、破开、包扎、绝望,静静地开花、抚摸、清洗、对饮。
夜的太平洋睡得正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