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希利叶时期的散文

  蒙昧时期的文学除了诗歌外,还有少量的散文。它们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都难与诗歌匹配。以散文形式保存下来的文学遗产有演说的片段,有训诫、遗嘱,有流传很广的格言,还有一些被称作“阿拉伯人的日子”的故事。这些故事主要反映蒙昧时期各部落之间发生的战斗,也有反映阿拉伯人与别的民族的人之间年。入事具有乐观性质,一般都以阿拉伯人的大获全胜而告结束。

  贾希利亚时期的散文,流传下来的数量很少,和这一时期的诗歌遗产相比,更显得不成比例。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当时主要是靠记背而不是书写来传播诗文的。诗歌合辙押韵,比较好背好记,散文则难。当时的阿拉伯人也懂书写,但书写只为商事和政治目的服务,只是在羊皮纸上写契约而已。

  这一时期的散文成就,不应因其数量少而加以忽视。事实上,阿拉伯人当时也是相重视散文的,他们懂得散文在社会和政治活动中和在教育、娱乐方面,都是很有效的手段。他们在发表演说时,讲述历史时,编制各种具有教育和愉悦目的的故事时,都使用散文艺术这一手段,尽管他们并不像诗人那样具有比较明确和自觉的创作目的。

  流传至今的散文,有的大概已在口耳相传阶段被传承人加工改造,失去其原始风貌,但也有不少具有历史价值,认识价值和艺术价值的东西保留了下来。在保留下来的散文遗产中,最重要的是演说词,被称作“日子”的故事和格言成语类。

  演说是阿拉伯民族自古以来就重视的一种实用文学形式。在贾希利叶时期,不论在部落内部还是部族之间,演说的需要和机会都很多。平时,为了维护部落荣誉和尊严,调解矛盾和纠纷,需要有人站出来讲话;战时,为了鼓舞士气、恫吓敌人,交换信息也需要演讲者和善辩的使者。特别是在传统的收获季节或文化商贸集市上,演说更是不可缺少的一种形式。正因为如此,大批演说家应运而生。古斯·本·萨尔代、艾克苏姆·本·绥菲等,就是其中的代表。

  古斯·本·萨尔代(?-约600)的演说,主要是宗教信仰方面的,他热忱地劝人们放弃偶像崇拜,在演说中讲述世事的因果和必然性,善于用神的惩罚告诫那些盲目的迷误者。他用日常生活中的事例做他演说的论据,说明 “生者必死,死者必逝”或“凡该来者自当前来”等道理。他的演说注意节奏,句子较短,有时还用韵骈。他也善于使用成语和格言,以增加效果。

  艾克苏姆·本·绥菲 (?-630)是一位受信赖、受拥戴的仲裁人,头脑里充满了智慧的格言。他曾作为使臣,在波斯王安努·谢尔旺面前发表维护阿拉伯尊严的讲话。这段演说通篇由锦言妙语组成。在这篇精采演说中,他讲到什么是“最好之物”、“最崇高之人”,“最好之君王”,什么是“最坏的国家”、“最坏之君王”,提出,“最坏的国家是无君主的国家,最坏之君主是无辜者畏惧之君主”。

  这位智者的演讲风格是沉稳,精炼,以高尚的情词诉诸听者的理性,所以避免过分夸大和张扬。令人奇怪的是他一生致力于劝谕、训诫,但在弥留之际却警告自己的孩子们说:“要紧闭你们的嘴巴,须知杀身之祸皆由口出!”

  贾希利叶时期的散文中另一具有特色的形式是“日子”。所谓“日子”,就是部落战争的大事记或故事。这个时期阿拉伯半岛的居民很多部族过着游牧生活,部族之间或民族之间常常发生纠纷和战争。战争一般在白昼进行,将战事记录下来的诗文因此也称“日子”。古代许多学者都辑录过这类体裁的作品,这些“日子”是了解阿拉伯蒙昧时期游牧人生活和世情的有益材料,也能带来一定的文学趣味。

  除演说和故事——“日子”和爱情故事等以外,还有格言、成语、训谕、 卜辞、誓词等散文形式,它们一般和前两类艺术形式融为一体,起充实和点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