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2期
极品女人
作者:张 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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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名叫南希·古诺,英国人,航运富豪家中的千金小姐。1965年,她活了69岁之后离开了这个世界。
有传记作家将她的一生写成书,最近在美国出版。她的一生充满着浪漫色彩和传奇经历。最主要的是,她对文学诗歌非常喜爱,人又长得非常漂亮,她的爱情生活中的众多男主人公的名字,都是世界级的文学大师,这使得这本新出版的书变得精彩好看。
法国人有条谚语:告诉我你与什么人交往,我就知道你是什么人。南希小姐交往圈中的人物,则绝对是文学女青年最梦寐以求的了:世界级著名诗人T·S·艾略特、诺奖得主塞缪·贝克特、诺奖得主巴西诗人聂鲁达。
艾略特所写的经典诗品《荒原》中女主人公的原型就是这位南希小姐。聂鲁达则称赞她有一双蓝天般清澈的眼睛。塞缪·贝克特对她的“勇气与魄力”给予了高度评价。三位诺奖得主都与这位魅力四射的南希小姐擦出了爱情火花。此外,还有一些重量级的人物也与这位美丽的小姐有过不寻常的关系:A·赫胥黎、达达派艺术家T·查拉、诗人E·庞德、诗人L·阿拉贡等等。她曾跟我们非常熟悉的E·海明威打过网球,接过著名意识流文学作品大师詹姆斯·乔依斯的私人电话。她还给著名画家布朗库西做过模特儿。美国黑人作家蓝·休斯曾这样描述她:她是这个世界上“我最钟爱的人儿”。美国诗人W·C·威廉姆斯在书房中一直悬挂着她的画像,并称她为“人类历史上一个重要现象”。
从上面的情形看,我们完全可以下这样的论断:她是20世纪最受宠爱的缪斯。只是在她死后近30年,才有人出版关于她一生的书。书中说,她的本意是更希望人们更把她看做一个诗人、出版商和记者。如果把她看为是对底层民众最大的精神支持者,则是她更感快活的一件事情。书中这样转述了她说过的一句话:“我总觉得,人活这一辈子,总能做点儿有益的事情出来。”
她出生于一个英国伯爵家庭,之后来到美国,成为一名社会精英。她回忆自己小时候的时光时,觉得家里的生活氛围与纽约公共图书馆里的情形差不多。她小时候并不开心,父亲整天出去狩猎、钓鱼、骑马。母亲则对文化与社会进步充满巨大兴趣,对当时文化界的领军人物都能做到如数家珍般的熟悉。由于母亲疯狂地喜欢与这些社会名流进行社交,以致出现了几次婚外情。但令南希感到不解的是,父亲竟然默默地接受了母亲有婚外情的事实。由于对父母亲的“模糊不清的道德观”感到巨大失望,后来南希对父母和他们那个阶层的人们做出的一切,都持一种蔑视的态度。
历史进程成全了她的这种叛逆精神。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她与众多青年人一样,进入了一个“蔑视父母与社会设定的各种繁文缛节的时代”,进入了一个“艺术与性的试验时代”。她将众多的艺术家变成了自己的浪漫生活的每个篇章。这时,她遇到了诗人庞德、艾略特、刘易斯,当时他们正在英国进行着“文学革命”运动。用南希的话说,这场运动“彻底改变了我的整个人生观”,她更加相信:“艺术的神圣使命就是改变历史进程。”
1916年,她突然决定嫁给一位一战受伤的退伍军人,但没过半年,俩人即分开了。1921年,她与庞德展开了五年的爱情生活。没多久,又使艾略特臣服于她的石榴裙下。她对男人们取得成功感到不服,尽管艾略特用尖酸刻薄的字眼把她和其他女人的“智慧”一起加以讽刺,但她还是出版了自己写的三本诗集。有评论家说,她写的《视觉差》一诗,完全可以与艾略特的《荒原》“平起平坐”。当然,这样说有些过于乐观,不过总体说来,她的诗句写得还是不错的。
正因为她出版了自己的诗集,也使得她与“远离尘世的一群人”走得更近了些。她与先锋派的人们有了更进一步的联系。这时,她遇到了海明威和诗人威廉姆斯,也参与到了达达派和超现实主义派的各种活动之中。这些人都与她一样,坚信艺术的使命就是改变历史的进程,并认为自己承担着揭露统治阶层的虚幻梦想与空洞价值的责任。
1934年,她发现自己爱上了一个非洲裔美国钢琴爵士演奏家。正是这个黑人使她看到当时社会对黑人的严重歧视。于是,她出版了近900页的关于黑人历史的书,并呼吁谴责种族歧视。这引起很多著名人物的注意,有多达200位名人参与进来,其中有著名作家T·德莱塞等。但这也给她带来很多麻烦:白人的愤怒谴责和挞伐。
可她一点也不惧怕,更没有屈服的意思。进入30年代,她开始将炮火集中于法西斯主义。她公开谴责墨索里尼入侵埃塞俄比亚,谴责西班牙弗朗哥政权。
此外,她还自己建立救难所,为近4000人提供食物。
二战爆发后不久,她已经变得不名一文,惨不忍睹。但她仍然坚持说:“我本来就应该什么都没有。”
她的这种无私行为,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有些过火了。书中有一段描述她情形的话:“一天晚上,只见她喝得醉醺醺地从一家咖啡馆里出来,两个鼻孔里各插着一根烟……”从这样的话中,也可以看出来,她已经有点破罐破摔了。1960年的一天,她被确诊疯了,被送进了疯人院。后来又被放了出来。但她一直连续五年天天喝醉,什么也不吃地活着。1965年,她过完69岁生日,又跑到一家咖啡馆喝酒,但此时的她已经形容枯槁。有朋友说,当时她好像完全疯了。几小时后,警察在一条街上发现了她,她已经完全丧失了意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两天后,她离开了人世。
聂鲁达得知这一消息后,不无伤感地说:“她的身体在与不公平抗争的战斗中消失了,给她的回报,则是显得越来越孤独的生命形式,她得到的最后结果,就是连上帝都遗弃了的死亡。”其实,她对自己也有一个评价:“我将留给这个世界的,是一种愤怒的情绪。”
(石景琼摘自《海外文摘》2007年第8期 图/孙胜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