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23期
月光下的郊狼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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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闰 译
我和乔刚吃过早饭,我们正在慢慢地喝着最后一杯咖啡,我们第一次看到那两只郊狼就是这个时候。
它们站在那里望着我们孤零零的小木屋,它们一定是闻到了我们做饭的肉香。冬天在雪原上是很难找到食物的,我们为它们感到抱歉,软心肠的乔想给它们东西吃。“去吧,”我说,“给它们扔些肉。但我敢说它们是不会吃的。牧场主们经常为郊狼放下过毒的肉,主动送给它们的食物,它们是不会相信的。”
但乔还是切掉两大块肉,走了出去。
起初,那两只郊狼没有让步。乔离它们大约有30码远。随后,它们跃跃欲试,慢慢地退回到了丛林里。它们太害怕不敢摆开架势,但它们太饿又不愿离开。乔将肉放在雪地上,开始返回小木屋。
他刚走回半道上,两只郊狼就飞奔到了那肉边。两只狼飞快地各叼起一块肉,跑进了丛林里。
我和乔来怀俄明州淘金。正当冬天来临之际,我们发现了这个老木屋,我们在那里可以免受寒冷的北风和雪的袭击。
小木屋坐落在一个山脚下。我们可以看到方圆几英里,但没有多少事做。是那样孤独和寂静,郊狼的号叫声陪伴在我们左右。
我们常常听到它们的号叫声,直到太阳升起。它们开始叫时经常带着尖叫声,随后声音越来越响亮。它们的吠叫总是以一声悲怆的长吼而结束。
在所有漫游在大平原的野生动物中,我最喜欢郊狼,喜欢上这些狡黠的小郊狼是很容易的事儿。当冬天的夜晚太阳落山时,你总是会听到它们的歌声,对它们所爱的大地歌唱。
我和乔很高兴那两只郊狼没有忘记我们,它们沿着河边的一条小路猎捕。我们的小木屋就在那条小路附近,它们早上路过时总是会停下来。
像我所说的那样,那年冬天它们寻找食物非常艰难。它们要猎捕的那些小动物都安全地待在雪下的洞里,两只郊狼厚厚的皮毛下都成了皮包骨头。
那只公狼个头很大,同时也有点儿胆怯,那只母狼个头很小,却很勇敢。无论我们什么时候看到它们,小母狼总是打头阵,那只公狼常常站在后面几步远处,也许是母狼太饿而不害怕吧。
母狼已经得知我们周围没有狗,知道我们不会伤害它。然而,当母狼走近小木屋时,公狼总是留在后面。在离门大约20码处,母狼常常会停下来,通常不会越过那条线,只是前后小跑着,直到我们把门打开。
无论是乔还是我总是带着食物出来,母狼常常会后退一点,在那里等待着,公狼藏进某个灌木丛后面。它们直等到小木屋门合上,然后才向那食物跑去,而且它们总是两个一起分享!
两只郊狼都是在太阳刚刚升起之后来到我们的小木屋边,它们好像总是非常疲惫,它们一直在沿着河边捕猎。当它们到那里时,不得不提防着下过毒的食物以及枪和陷阱。
三月的一天早上,我们的郊狼朋友没有过来。
我们忧心忡忡,我们整整一天都在向河那边望着,我们一直希望它们会出现,但夜晚来临。我们也没有看到它们。那天夜里其他的郊狼号叫着,但我们的两个郊狼朋友没有回音。
第二天早上,我们一次次地走到窗边,我们相信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丑恶的事情。那是一个多云的、灰色的早晨,雪融化殆尽,风呼啸着穿过灌木丛。我们默默地吃着早饭,乔感到非常伤心,他已经跟那两只郊狼建立起了友情,现在好像这种友情要结束了。风吹过来。而当我望着窗外时,某个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看,乔!”我大声叫道,“你看我看见了什么?那个低洼的地方那里!”乔跑到门口,大声叫道:“是它们!快点儿!”
我们跑了出去,我甚至连帽子都没有戴。我们的郊狼正挣扎着向小木屋走来,我们马上就看到它们俩都已经筋疲力尽了。
那只小母狼拖着一个可怕的钢夹,钢夹的利齿咬进了它的一条腿。但它不是孑然一身,它的同伴用牙咬着那个钢夹链,它帮她拖着那个沉重的东西穿过了灌木丛。
它们是来找我们的吗?我们曾是好朋友。它们不害怕我们,它们肯定知道我们会帮助它们的。
当我们走近时,它们停了下来,那只公狼向后退进了一个灌木丛。但那只母狼却站在那里望着我们,它疲惫的眼睛在闪闪发亮。
“它也许会一下子咬住你。它的腿看上去的确是坏了。”我警告乔说。乔弯下腰,抱住它毛茸茸的脖子,对它轻轻地说着话。
随后,他说:“现在要着手处理掉那个夹子。就是它耍脾气,我也得那样做。”
当我取下那个夹子时,那一定会伤着它,但那只小郊狼什么也没有做,我们回到了小木屋,两只郊狼也跟了过来。母狼又一次走到了前面,它三条腿一瘸一拐地跳着,它们吃着我们放出来的食物,之后,它们就走了。
从那以后,我们看到两只郊狼的次数就少了。春天已经来临,而且改变了它们冬天的习惯。它们正准备建立一个新的家庭。
我和乔重新投入了工作。我们再次寻找起了金子,现在只把那个小木屋当作睡觉的地方,因为没有雪,所以我们无法看到郊狼的踪迹。
春雨停止,灌木丛都开始泛绿。后来有一天夜里,我们听到了门边的一小声叫唤。我从床上跳起来,向门外望去,只见月光下站着我们的小郊狼,它的嘴里衔着一个什么东西。
起初我还以为那是一只兔子,后来才看到它是衔着一只小狼崽。它走进了小木屋,小心翼翼地将小狼崽放在地上。
乔突然大声叫道:“它受伤了!它的爪子正在流血。”他抱起那只狼崽,看着那只受伤的爪子。我过去端热水。“不要紧,看上去好像是什么东西落在了它的爪子上。”他说。
但它的母亲将它送到了我们这里,它想要我们对此做点儿什么。因此,我们就尽我们所能给予帮助。在我们用肥皂和水清洗它的爪子时,它的母亲一动不动。它只是呜呜叫着,好像是在催我们要快点。它还记得我们,但已经到要走的时候了。乔将小狼崽放在地上,它的母亲将它衔在嘴里,跑进了银色的月光中。
(冯全礼摘自《都市家庭报》
图/刘海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