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3期
穿越香榭丽舍大街的爱情誓言
作者：好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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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丝和杰西是在巴黎的街头相遇的。那时露丝和大部分流浪在巴黎的艺术家一样，几乎快流落街头了，她每天靠着给游人画肖像挣些钱来养活自己。她租不起房子，只能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而杰西的情况和她正好相反，他是富家公子，但喜欢艺术，于是就跑到这个艺术之都来镀镀金。他不仅住在五星级的酒店里，还上了巴黎最好的艺术学院，但他总喜欢每天到香榭丽舍大街上转上一圈，感受一下这里浓烈的艺术气氛。每次来，他都能看到那个穿着牛仔裤黑毛衣围着红围巾的女孩子，她的生意不是很好，因为她画的肖像不是形似而是神似，外行人是看不出来的。 当冬天来临的时候，露丝的生意越来越不好，这时她更想家了。她来自澳大利亚，那里正是夏天，可以穿着泳衣去游泳，但此刻她必须把自己今天吃饭的钱挣回来，她已经一天没吃任何东西了。
“小姐，可以给我画一张肖像吗？”背后忽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磁性的声音，她回过头去，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他们就这样认识了。杰西和露丝一起回到了她住的地下室。杰西没有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个来自土耳其的公子，他家非常富有，他不想让露丝产生被怜悯的错觉，所以他谎称自己和露丝一样，也是在巴黎边打工边上学，境况比她好不了多少。那天露丝的心情好极了，她亲自动手做了三明治、罗宋汤，然后把贮藏了很多天的鱼子酱拿了出来，杰西说他刚刚完成了一座雕塑，如果以后露丝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
在冬天巴黎的街上，从此可以经常看到他们的身影。春天到来的时候，露丝的生意越来越好，加上杰西的帮助，她终于可以去巴黎艺术院校学习了，而他们的爱情也像春天的花朵一样开放了。
坠入爱河的露丝经常对杰西说，相信我有一天一定会成功的，那时我就不用住地下室了，那时我会给你买最好的瑞士表。因为露丝发现杰西从来不戴表，他总是在问别人时间。
她以为他和她一样，因为贫穷，所以从来不戴表，而她根本不知道，他是没有戴表的习惯，从小没有人给过他时间的限制，几点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但有了露丝以后，时间变得很重要了，因为他要去赴约会，要跟她一起去听课，去香榭丽舍画像，还要跟着她到地下室煲汤喝。有很多次他想告诉这个美丽的女孩子他的身份，但又怕这样会失去她，因为露丝可是个特别的女孩子，她似乎对金钱有一种恐惧感，对富家公子更是不敢靠近；所以他总是穿着和她差不多的衣服，衣服上永远有油彩，头发也乱乱的，背着一个大背囊来找她。
一年之后，露丝的画艺突飞猛进，而这时杰西却要回国了，因为父亲说公司需要他回去。
得知杰西要走，露丝伤心地哭了。她用自己所有积蓄为杰西买了一只瑞士表，她说，当你看到这只表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我分分秒秒都在想你。
而杰西送给她的礼物是一枚银戒指，他自己打的，上面刻着露西的名字。本来他想去巴黎最好的珠宝店为露丝买一枚钻戒的，但他知道露丝更喜欢这枚他亲手打的刻着她名字的银戒指。他低下头吻了她，“亲爱的，等着我，不超过三年我就会回来娶你，那时，我们会有一座豪华的宫殿。”
露丝说：“我不要什么豪华的宫殿，只要你能回来。”
他们的约定是三年。因为三年后露丝就毕业了，杰西会把家里的一切都安排好，他要给露丝一个惊喜，他要给露丝在巴黎买那种带花园和露台的房子，然后让她穿上她最喜欢的蕾丝长裙在露台上跳舞，他们还要生几个孩子，像所有童话的结局一样，王子和公主过上了美好的生活。
然而三年后，杰西没有来。露丝却成功了，她成了巴黎很有名的年轻画家，举办了个人画展，画价越卖越高。有很多人追求她，但她总是把手上那枚银戒指给他们看，因为她心里一直在等着杰西，她相信他会回来娶她的。
约定的时间到了，那个给她承诺的男人却没来巴黎。其实露丝并不要他的什么花园洋房，她要的只是那份完美而纯真的爱情。
露丝并不知道，这三年对于杰西却如同走过一次人间地狱，回到家就遭遇了父亲公司的破产，转眼之间，他成了一个一文不名的人，接着父亲自杀了，自己又在一次车祸中失去了右腿。此时，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和心爱的姑娘谈爱情，而在巴黎买一栋花园别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更没想到如今他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块表了，虽然这样，他还是喜欢着艺术，喜欢生命里那些值得他付出的东西；只是，他再也没有勇气去找自己心爱的女孩了。
远在巴黎的露丝并没有死心，三年期限已到，而杰西没有来，她想到的结局有两个：一是杰西根本是个花花公子，早就忘了她；二是杰西发生了变故，不论是家庭还是他自己，他没有勇气来面对她了。但无论如何，她一定要给自己一个答案。于是，她拿着杰西留给她惟一的一张小纸条坐上了去土耳其的飞机，那上面只有一个城市的名字—伊斯坦布尔。只知道杰西的名字，除此之外，她对杰西的事一无所知。她只想去问杰西一句：难道我们的爱情因为时间的逝去就过期了吗？你为什么不遵守约定？
在伊斯坦布尔，她几乎见人就问，你们知道杰西这个人吗？因为只知道杰西的名字而不知道他的姓，所以这如同大海捞针———她几乎绝望了。这时她想起一个好主意，可以去电视台和报社啊！于是伊斯坦布尔的报纸和电视台上都登了这样一个感人的镜头，她在问着：亲爱的杰西，你在哪里？请你回答我，不论你是贫穷还是富有，不论你遇到了什么样的困难，或者你根本已经结了婚不喜欢我了，但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们的爱情是不是已经过期了？
坐在电视机前的杰西早已泪流满面。他没想到心爱的女孩会不远万里来找他，对他的爱一直都没有变！
三天之后，杰西把电话打到电视台，他说，我就是露丝要找的那个人。电视台的人说，你真的是吗？因为有好几个人都说自己叫杰西了，他们看上了这个来自巴黎的美丽女孩！杰西笑着说，你可以去问露丝，她是不是给过那个男人一块瑞士表？
见面的瞬间很具有戏剧性。在电话中杰西说，你怕是认不出我来了。露丝听到杰西的声音就流泪了，她说，为了考验我能不能认出你，你可以在我进门的时候蒙住我的双眼，让我和你的兄弟姐妹们握手，假如我能找到你，那说明我一直在想你，假如没有，那说明我们的缘分未到，好吗？
她蒙着双眼一双双手握过去，当握到第三双手的时候，她问：“后面还有几个人？”有人告诉她，“还有三个。”然后她笑了，“不用再接着去握了，这个人就是杰西！因为只有他的手那么细那么长，而且因为激动有些颤抖，手心里有汗！”当她揭开面纱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杰西！那一刻，两人百感交集，杰西问：“你确定你还要嫁给我吗？我一无所有，而且腿有了残疾，你确定吗？”
露丝却问他：“我一直想问你的是，三年过去了，我们的爱情过期了吗？”他们的答案都是肯定的，因为爱神在他们中间，不管杰西从前是富可敌国的公子，还是现在一文不名的穷人，在露丝的眼里，他只是她的爱人。
当露丝知道了杰西的故事后，她没有表示出太多的惊奇，而是说：“只要有爱情，只要有你有我，我们就有将来。”
几天之后，他们一起飞回了巴黎。
文/孙宁摘自《知音•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