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6期
旁边有一只手
作者：李东晓
其实，王小刚也想好好学习，要不是爸妈先后去世，自己与年迈多病的奶奶相依为命，很多时间用来照顾奶奶，他的学习成绩也不会落到下游。王小刚做梦都会梦见老师也亲切地辅导自己、提问自己，自己完整准确地回答问题。可惜，亲爱的老师从讲台下来遛达时，只遛达到教室中间立马转身往回走，就好像那里有条警戒线一样。王小刚明白，再向后走，就是差生了。老师是没有时间管差生的。有时候，老师提问题，王小刚也举过手，只可惜，老师一次也没叫他，再后来，王小刚就不举手了。
正是冬天，窗外下着雪，冷嗖嗖的，教室没暖气，只生了炉子。这节课是王小刚最爱上的语文课，语文老师姓王，王老师很认真地讲着课，讲着讲着，王老师提了一个关于诗人李白的问题。王老师说：“哪位同学知道李白生于哪一年？请举手。”王小刚听了心“扑通扑通”直跳，这道题我会啊。王小刚看看周围同学，竟然没有几个人举手王小刚涨红了脸，一咬牙，举起手，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举手回答问题了。王老师的目光瞅过来，看到了王小刚举起的手，微微点了点头。“天哪！王老师看见我了！”王小刚内心激动着。终于，王老师开了口：“王小刚同学——”王小刚内心一颤，激动不已，他慌张地站起来，连凳子都被他弄倒了。王小刚稳了稳情绪，刚想张嘴回答问题，却听王老师又说：“王小刚同学，请你把你身边的窗户关上，外边下雪，别冻着同学。”王小刚脑袋“嗡”地一声，原来，老师是叫我关窗户啊！他这才看到，身边的窗户没关紧，漏了一个大缝儿。王小刚关了窗户，又瞅瞅王老师，王老师点点头：“坐下吧。”王小刚突然不争气地有了泪水，拼命忍着，坐下了。
过了几天，又是语文课，王小刚有一搭无一搭地听着课，突然，他觉得不对劲，回过神来，才发现，教室里突然有了火苗。原来，上节课是体育课，同学们把棉衣脱了，一起放在桌子上，不知怎么炉子把谁的棉衣点着了，火苗越烧越大，王老师急忙叫同学不要害怕，同时又叫窗户边上的同学把窗子打开，疏散同学。点到王小刚时，王老师说：“王小刚，快把窗子打开，疏散同学。”王小刚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说：“王老师，窗户打不开了！”王老师急了，一边向门口疏散同学，一边问：“怎么打不开了？”王小刚突然哭了：“王老师，所有的窗户都打不开了！”王老师这才发现，窗户边上的同学没有一个人能打开窗户。王老师一边咳嗽着，一边拿着教室的水桶救火，可惜，根本没起什么作用。还好，发现起火及时，同学们全部都安全地从教室的门疏散了出去，火也被闻讯赶来的老师们扑灭了。王老师和王小刚是最后离开教室的，王老师拉着王小刚的胳膊，气喘吁吁地问：“王小刚，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窗户都打不开了？”王小刚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窗户外边都被钉死了。”王老师问：“你怎么知道？”王小刚一低头：“是我钉死的。”王老师愣住了：“你钉死窗户干嘛？”王小刚低声道：“您上回要我关窗户，别冻着同学，所以我就把窗户钉死了，这样，我再举手回答问题，您就不用再叫关窗户了。”王老师一听，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你是说……你举手我没叫你回答问题……而叫你关窗户，所以，你就把窗户全钉死了？”王小刚的眼泪涌了出来，啜泣着：“王老师，您那么关心同学，连窗户有条缝都能看见，可是……您为什么看不见窗户边我举着的手啊？”
王老师鼻子一酸，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心头好像有一把大锤在撞击，她一下子抱住了王小刚，哽咽道：“对不起小刚！也谢谢你小刚！今天你给老师上了一课。放心吧，以后，我知道怎么做了！”
王小刚抬头看看王老师，轻轻点了点头，因为他知道，老师往后会看见他举手的。王小刚轻轻说：“老师，上次您提问的李白生于哪一年，这道题目我会，我说给你听。”王老师赶忙摆摆手：“不，小刚，等下一节课，老师再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提问你，好不好？”王小刚笑了：“好！我一定会回答准确的！”
王老师看看教室，又抬头看了看天，擦干了眼泪，牵着王小刚的手，快步回了教室……
（史顺利摘自《芒种（故事版）》2007年第1期 插图：陈 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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