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3期

爱心没有国度

作者:王熙章




  下午6点15分,在美国纽约一栋57层的建筑物里,克洛德正忙碌着公务,突然,电话铃响了。他拎起话筒不耐烦地问:“喂,谁呀?”“我是让娜,还记得吗?”话筒里传来对方的声音,似乎很遥远,好像还带着一点颤抖。
  克洛德突然想起,让娜,不就是那个法国姑娘吗?几年前,他出差去巴黎,结识了她,但自回国后,就几乎与她失去了联系,只知道她收入还可以,就是有点颓丧,才24岁,就成天唉声叹气,再好的事也唤不起她的兴趣。怎么现在她会在巴黎午夜零点15分(与纽约6点15分为同一时)突发奇想,有兴趣打国际长途电话跨越半个地球来找我呢?……
  克洛德正待应酬几句客套话,让娜的声音又传来了:“克洛德,我正在等死。我已经吃下药了,割开了血管,马上就要离开人世。你愿意在我最后的时刻,跟我谈点什么吗?”
  原来,让娜为长久以来的厌世情绪所驱使,在10分钟前吞下了五片安眠药,随后趁着药性用刀割断了左手腕的动脉血管。到零点15分的时候,让娜开始感到极度的虚弱,同时产生了在弥留之际与随便什么朋友聊聊的念头。通讯电话薄没翻几页,她就找到了克洛德,这是个合适的人选——因为巴黎人都在酣睡,而克洛德那边正是白天,况且克洛德是最健谈不过的。此刻,让娜在电话中说明不要克洛德帮助她做任何事情,只要听着就行……
  克洛德起先还以为这是开玩笑。很快他就明白过来:这是真的自杀!于是,他一边在电话中安慰她、稳住她,一边在脑子里转个不停。怎么办?放下话筒去通知其他人,那悲剧就不可避免会发生,因为让娜绝对需要他人不间断的精神援助。有了,可以请在大楼最高一层办公的上司亨利帮忙。克洛德抓起邻桌的电话,把亨利唤了下来。为了不中断与让娜的谈话,克洛德拿起一张纸,用拍电报般的简短语句将情况写了下来。亨利也作了书面回答:“请立即打听让娜的地址。”
  此时,巴黎已是零点40分,让娜逐渐支持不住了。她已听不清克洛德的问话。就这样足足拖了5分钟,克洛德才从她的嘴里套出了居住的街名和门牌号码。亨利得知后马上通过电话向纽约警察局呼救。接电话的警察叫戈尔东。他没有把亨利当做疯子,并很快就明白了一切。他告诉亨利一定要克洛德继续和让娜通话,和姑娘讲什么都行,关键是使她坚持住,至于其他的事情由他来处理。
  现在,巴黎时间是零点45分。戈尔东试图通过电话线直接和让娜所在城区的警察局通话。可电话一直占线,戈尔东急得直跺脚。他毫无办法,只好向美国情报局求援,试图得到国际情报组织电话系统的帮助。
  不多久,戈尔东与美国情报局一个叫约瑟芬的有30年工作经验的接线员联系上了。约瑟芬很快明白了一切,她带着耳机,在令人眼花缭乱的电话线路中,寻找一条可行的线路。终于,线路找到了。她立即扳动开关,让电讯越过大西洋,直通法国情报局,并立即向戈尔东发出了通话的指令。
  这时,线路的一端是戈尔东,他极力想把情况介绍清楚,而另一端,却碰上了一位不通英语的法国电话员。见此情景,约瑟芬赶紧用电话系统的话筒发话:“紧急!紧急!请接法国警察局……”这样,在约瑟芬的帮助下,那位不通英语的电话员迅速地同时向两条线路寻找援助。3分钟后,电话员在通讯系统中找到了一位会讲英语的同事,由他和戈尔东通话。几乎同时,电话员又接通了警察急救站。
  1点47分,响着警笛声的救护车在让娜居住的楼下停了下来,一束光亮照到了第五层……
  在纽约,克洛德从电话里听到了微弱的砸门声,骚动声以及警察救护车的笛声。随后,听到一位不知名的警察在电话里发的话:“她还活着,一切都会好的!你们可以挂断电话了。”
  七个人松了一口气,分别在地球的不同位置上挂断了各自的电话。
  这是2007年6月16日发生在美国纽约与法国巴黎的一个真实的故事。在常人眼中,跨越半个地球,跨过几个国度,一个仅仅一面之缘的人,自杀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但是,为了爱,为了一个生命,克洛德们却以真实的行动,诠释了爱心的真谛——爱心没有国度,爱心没有距离。
  (作者地址:重庆市万州区周家坝邮局邮编:404040 插图:廖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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