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3期
我所认识的刘良华
作者:许锡良
他出差时总不忘记带一本不是太厚,但是一定是非常值得认真反复阅读的经典著作。书里会夹一支没有外套的圆珠笔,然后就用这支笔作笔记,划线条,作记号。那次他带的书是弗洛姆的《逃避自由》,在等飞机的间隙时间里,他就把书读了十几页。
他读书的特点就是在读过的字句下面画线,作记号,他读过的书,别人几乎不能再读。他画的线与做的记号,似乎比文本的还多。上了飞机的两个多小时的行程中,也是全部用来读书的,只偶尔与我小声说几句话。把时间用到这个程度,我似乎是在生活中第一次见到。
阅读之中自然更重要的是思考。他有时边读着,边与我谈论阅读的内容,思考着里面的问题。思路极其广阔,思维非常灵活,从身体教育学到领袖智慧和领袖的培养目标,似乎不时地在冒出新书的架构。时时刻刻在寻找着新的研究方向与新的值得研究的问题。这是一个精力充沛而且有很高创造力的人。他的骨子里充满了野性。在学术研究的领域,他总在寻找可以有所突破的地方,却又坚持要把学术研究建立在历史研究、调查研究、实验研究与理论研究的基础上。
良华思考的方式就是这样,总是不肯按照一个专业学者的套路来限定死自己的思维。他的思路几乎无所不致,随时准备接受新的思想与信息。他关注到的领域非常繁多,文学、电影、社会学、政治、历史、哲学、心理学,等等,几乎无所不包。只要是能够说明问题的,他都不肯排斥,却又最终要回到他所谈的教育问题上来,他这种研究的风格既与他的老师叶澜先生有共同之处,又有不同之处,他并不想把教育学的学科独立性看得有多重要,而且也认为这几乎不太可能。教育学的生命正在于与其他学科广泛交融,不断地吸收丰富的营养,以借鉴到教育学的研究中来,以解释与解决教育中的问题,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他提倡的“不动笔墨不读书”也是具有广泛的推广意义的。所谓“动笔墨”还不仅仅是作读书笔记,还要是想办法将书里面的思想观点写成正式的论文。每读一本书就要想办法将之写成自己的文字,然后融化为自己的思想与知识结构的一部分。写与读同步进行。他说,如果一个人只是读,很难坚持长久,而且很容易懒惰,读着读着就不肯动脑筋了,但是,如果你要写出来,你不肯动脑筋的阅读就不可能出现。有时你读过一本书,印象还是模糊的,但是,你如果要用自己的话来说说自己读了这本书有什么心得,那么你就得有深入细致的阅读,否则,你就无法写出什么东西。写是检验读的质量的最好方法。我对此也深有同感。如果你宣称读过某本书,却又说不出或者写不出自己的阅读心得来,那么就等于没有读过。他写东西极快,有时我们边聊天,边说笑,他就在自己的博客上写出了几千字的东西。当然还是他独特的那种风格:一、二、三,直到写到十以省略号结束。良华极善于捕捉有用的思想信息,然后形成文字。他的每一点文字,都可能是日后他的书或者论文的一部分。
开会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朋友是那么多,一路上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人,或者是没有听过他的名字的人。他一路被人问候,他一路向人点头,几乎就是教育界的一个公众人物,“刘良华”三个字似乎已经成了一个品牌,这三个字后面已经不需要什么博士、教授之类的头衔来装点门面了。与他住在一起,每天都有人来拜访他,然后一屋子的人,有说有笑。有时我的床上都要坐满人,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他开会一定要住好一点的房间的原因了。
他经常出差,以高质量的工作与特有的勤奋与努力来经营自己的生活。他说别人只知道我出书写文章很快,以为我就是浮躁的,其实他们不知道我是把别人打牌、喝茶、聊天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与工作上了。这一点我是相信的。他对时间非常敏感,也非常珍惜,他说不能把时间用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上。别人对他有误解,他不必出来解释,仍然坚持一如既往地做好自己的事情。不为这些琐事而去烦自己。对误解持宽容理解的态度。即使误解与反对他的人,他也持理解的态度。然后不去管他,把时间、精力、知识、智慧用在自己的事情上。他还说读书而能够要有所得就得写出来才算数,学术成就的高低大小要靠作品说话,把作品摆出来让人去审查。
(作者地址:广东教育学院教育系邮编:51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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