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8期

“‘集体英雄’式的教育家”引发的思考

作者:杨孟琪




  我们本应及时警醒,正视这个“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事实,意识到缺失教育家不仅是缺失诺贝尔奖得主的根源,也是缺失创新能力的根源。江泽民同志曾说过:“创新是一个民族的灵魂,是一个民族永不衰竭的动力。”而令人想不到的是《当代中国缺失教育家?》竟然写道:“我们更需要依靠‘集体的力量’,造就‘集体英雄’式的教育家。”这“集体英雄”式的教育家,是指一所学校的教师集体呢?还是指一个科研机构的工作人员集体呢?还是指一个教育行政主管部门的公务员集体呢?还是“六亿神州尽舜尧”呢?……这倒是一个令人费解的创新呀!常识告诉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鲜活的个体,更何况出类拔萃地提出了独到见解的自成体系的教育家呢?
  为什么对“集体”这么感兴趣呢?这也可能是与对《当代中国缺失教育家?》一文中提到的“当代中国教育家最需要具备的两方面的根基”中的“中国文化的根”的理解有关。提出当代中国教育家必须具备“中国文化的根”,不错,然而中国文化与教育密切相关的根自古有两条,问题是必须具备哪条根。
  第一条是一体化的根。中国历来就有极强的集体本位传统,所谓家国天下,人一出生在家这个集体里,个人就没有自身的价值,他的全部价值就是传宗接代、光宗耀祖,维系家这个集体。于是,一体化的价值取向就覆盖了一切,受教育就是接纳、吸收、熟记、摹拟已有的知识,认同统一的价值取向,而后通过应试获得家国天下的接纳。按这种体制规定,在古代是从隋代绵延到清末(1904年)的科举考试,在现代则是更大规模的公共标准化考试。
  第二条是培育个性的根。这条根也就是陶行知说的“教育不是工业,而是农业”的根,所谓“农业”就是我们培育的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个体。这条根远溯到春秋时代,那时的管子就提出了“树人”说,即像植树一样培育人的理念。到了唐代,柳宗元更是借助“树人”的比喻,具体地阐述了“顺木之天,以致其性”的观点,指出对种植的树木“旦视而暮抚”,“甚者爪其肤以验其生枯,摇其本以观其疏密,而木之性日以离矣”,是“虽曰爱之,其实害之”。直至处在封建社会风雨飘摇的清末,“化作春泥更护花”的龚自珍,在大声疾呼“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同时,写了《病梅馆记》,对“斫其正,养其旁条;删其密,夭其稚枝;锄其直,遏其生气”的盆景制作式培养大加挞伐,发誓要“纵之,顺之,毁其盆,悉埋于地,解其棕缚”。身为教育工作者,对这些言论,今天读起来仍心有戚戚焉。“五四”以后,这类呼声越来越大,直至陶行知的“五个解放”已在晓庄学校发出了短暂的萤火的亮光。
  今天,时代在飞速前进,新的思潮、新的理念扑面而来,20世纪以来的数以万计的发明创造,已使我们的生活焕然一新,触目惊心的是这些发明创造却没有一项是国人的专利,这显然与我们以集体为本的教育体制基本上没有改变难脱干系;令人遗憾的是,作为教育工作者的我们仍然自我感觉良好,认为当代中国并不缺失教育家,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作为教育工作者的我们仍然沉溺于这种体制,竟然说“我们更需要依靠‘集体的力量’,造就‘集体英雄’式的教育家”,我们还要使这“根深”的大一统的体制和观念“枝繁叶茂”吗?
  严酷的事实已经告诉我们,在当今世界,一体化出不了教育家,应试试不出教育家。当代中国教育家最需要的两个方面的根基,一是“顺木之天,以致其性”的根,二是“以个人为本”的视野。只有确立了这两个方面的根基,我们的祖国才能洪波涌起,星汉灿烂。而每颗教育新星都在她特有的方位,从她特有的角度,用她特有的光芒,给我们高悬起一盏盏理性的明灯,辉耀着我们中华民族人才成长的征程!
  (作者地址:湖北省武汉市洪山区教师小区24栋304室 邮编:430079)
  ■责编:唐 河 插图:姚腊远
  (本文编号: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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