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3期
什么样的大学老师最可爱
作者：屠仕超 徐晶卉
在大学里，提起上课经常点名的“名捕”，考试不留情面的“关公”，往往让人一回想起来就直吐舌头，简直可以用“望而生畏”来形容。许多同学在选课时经常挑宽松的老师，在提意见时希望老师能更好一点，不知不觉间，“包容”学生成为了评判“好老师”的标准。
然而不久前，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举办的“可爱老师”现场投票活动，却彻底颠覆了这种观点，让学生和老师都大跌眼镜。在对“可爱老师”的各种选择理由中，“负责任”“严格”等字眼替代了“包容性”，成为了出现频率最高的词语，更出人意料的是，有学生以“经常点名”“批评严厉”等理由，选择出心目中的“可爱老师”。
铁面无私的“名捕”“关公”也是学生心中的可爱老师?一时间，各大校园里众说纷纭，热论不断。究竟是学生的标准改变了，还是在学生的心目中，有些标准一直没有改变?
用心讲课，才是“王道”
在同济大学，李占才、朱恒夫、龚沛曾、王健……这些名字，可谓如雷贯耳。这些老师的铁杆“粉丝”丝毫不逊色于影视明星的，只要是他们的课、特别是他们的演讲，追随的学生“粉丝”甚至可以从杨浦校区赶往嘉定校区去旁听。
同济大学新闻系的孙迎智就是李占才老师的铁杆“粉丝”。他笑呵呵地告诉笔者，李教授讲课从来不看课本，听他讲课就像是在茶馆里听说书。孙迎智说，五十多岁的李占才教授讲课激情洋溢，每逢他讲课，偌大的教室总是挤得满满当当，就连走道上也坐满了学生，有不少都是慕名前来的旁听生。“这节课一定要提前来占前排座位，晚一些一定抢不到的”，孙迎智说，“好几回，我听课的时候还碰到过来旁听的复旦学生呢！”
冯卫国是上海交通大学数学系的老师，教授《概率》与《数理统计》，被学校里的学生一致称为“好人”，只要是上过他的课，就算得到的成绩不高，也同样心服口服，原因就是他的课讲得好，是用心在上课。“你知道吗?他除了讲课精彩，还关注学生的存在。”一位学生告诉笔者，“我曾经在作业里一激动用了另类解法解出一道概率题，老师居然将我的方法写入了他的PPT，当我看到PPT上熟悉的符号时，我彻底被这位老师折服了。”
上海交大数学系一位学生告诉笔者，去年10月份冯老师遭遇车祸，腿上打起了石膏，仍然拄着拐杖坚持上课。“那次老师还没到教室，教室里已经座无虚席，当老师走上讲台开始讲课的时候，他根本就像忘了他脚上的疼痛。下课的时候，教室里的掌声长时间没有断过，我的手都拍疼了!”
这些老师许多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先生”，他们给学生的分数也常常只在及格以上。尽管如此，他们依然被学生们坚决奉为“偶像”，追随者源源不断。可爱的老师，原来在学生的心里，从来不是那些以耍嘴皮子迎合学生口味的老师。那些真正用心讲课，讲好课，有师德的老师，才是学生心中的“王道”。
严师方能出高徒
都说“名捕”“关公”让人敬而远之，可是他们的课真的“门可罗雀”吗?笔者为此特地走访了多个学校。现实却让笔者大吃一惊，那一位位“手腕强硬”的老师桃李满园，自愿来接受“教训”的学生不在少数。
施索华老师是上海交通大学出了名的“大杀手”，上课必然点名，不好好上课一定无法及格。那么严格的一位老师，按说评价一定不高。可是，在全校无记名教学评估中，她所教的两门德育课评估成绩在授课所在类别里双双获得第一。她的选修课，选的人太多，几乎可以用“抢”来形容。“她是严格，但是严师出高徒，一样上课，能学到最好的知识，我心甘情愿被她‘骂’；因为‘骂’过之后，真正掌握到的是我一辈子的财富。”交大学生小陈表示。
在同济大学“可爱老师”现场投票中，城市规划系大二学生小张把票投给了一位极为严厉的老师。他说，“这位专业课老师非常严格，平时不苟言笑。她经常批评我作业做得不好，当时心里还挺抱怨，但后来想想，她其实是对学生负责。”同济大学汽车学院的胡凌楠同学说，有些老师看起来“很好”，上课不来不管，迟到早退不管，作业不交不管，考试作弊不管，成绩下降不管……但最终吃亏的是学生，大学四年光阴就这么在松松垮垮中虚度了，还不如选个严师好好地督促一下自己。“他们是真正为你好的。”胡凌楠深有感触地说。
“有些老师拼命树立权威，经常向学生提一些高深莫测的问题，看起来很严，其实虚张声势，这样的老师是我讨厌的。但是如果这个老师确实能让我成长，让我学到有用的知识，那么他再凶，就算考试很难通过，我也会选择上他的课。”华东师范大学传播学院小何道出了自己心中“可爱老师”的标准：“我不怕老师严格，在我看来，一个好的严师比一个“淘糨糊”的老师更吸引我。”与小何持相同观点的学生很多，大多数学子还是盼望着老师能够高标准、严要求，放任学生为所欲为的老师得不到学生的支持。
笑一笑的严师更可爱
曾经有位学生送给严师一句话：“有了您，生活是灰暗的；没有您，生活是黑暗的。”这句话的意思是，老师对学生要求严格，所以学生感到压力很大，生活“灰暗”。但没有严师的督促，前途将一片黑暗。
“老师可爱不可爱，学生心里最清楚了。”同济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团委书记孙澄宇经常和学生打交道，他表示，总体说来，学生们心目中的标准并没有改变。他们依然希望老师上课用心，希望老师认真对待学生的作业，希望老师能给予有价值的指导，最基本的素质依然占着最主要的因素。
“出了名的严师，本身就是对他们价值的肯定，他们比起那些‘淘糨糊’的老师已经好出很多了。”复旦大学大一的郝同学客观地表示，“之所以许多学生不喜欢‘严师’，是因为他们感觉起来缺少亲和力，无法和同学打成一片。如果严师能笑一笑，在课余更多和同学们聊聊天话话家常，一定更受学生的欢迎。”
“我过去一直对‘关公’老师很畏惧的，但是有一次在食堂，我听见这个上课一丝不苟的老师和其他老师讲笑话。我突然发现他笑的时候还蛮可爱的，这让我和几个女生对他的好感倍增。如果他不上课的时候也能对我们这么笑一笑，一定有更多的同学崇拜他。”
由此看来，“名捕”“关公”变身“可爱老师”完全在情理之中，同学们心中“可爱老师”的标准一直没有变：有专业知识，有爱心，有教学热诚和教学技巧。铁面无私的“名捕”“关公”，早已具备了这样的素质，只要多笑—笑，加点“亲和”指数，就是学生心目中最可爱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