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8期
“老板”变脸
作者：吴争慧
不过，要说起阿凡的“豆腐心”，那可真是名不虚传。
学校两千余名学生，开水龙头才几十个。一到打水高峰期，僧多粥少的弊端便暴露无遗：打烂瓶子烫伤脚、扯皮打架伤和气之类的事层出不穷。阿凡多次到实地考察，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场地有限，扩建免谈。阿凡急呀，不禁皱起了眉头，那张苦瓜脸更苦了。
后来打开水时，学生惊讶地发现，凌乱不堪的热水瓶被摆放得整整齐齐，仿佛它们正在参加军训一般，而且里面全都打满了水。这不会是谁的恶作剧吧；学生们满是疑惑。再后来，“真相大白”：这都是“娘子军”所为。阿凡年过六旬的母亲“无所事事”，便以打水为乐，每次帮同学们一个个灌好热水瓶。若遇上阿凡没课，母于俩就一起上阵打水，天天如此，从不间断。“这样既节约了生活用水，又节约了学生时间，又避免学生闹不愉快，更重要的是我们锻炼了身体，一举四得呢，值得!”阿凡得意地说。
阿凡的“豆腐心”之举不胜枚举。假日没回家的学生，他都叫到家吃饭；春天和冬天，他家的洗衣机天天超负荷运转，为学生们清洗衣物；每个月他都“冒充”一回他人，资助班上的学生。而且，在全校的班主任当中，他是最敬业的：学生放假回家，他一一打电话通知家长；早晚自习，天天按时出现在教室里，风雨无阻，寒暑不变……
我们都羡慕他们班的学生，有如此心细如发、时刻以学生为中心的班主任，多么幸福呀。
学校每期都对任课教师进行问卷调查，“评委”便是学生。出乎我们的意料，大多数学生都对阿凡不满意。“一看见他，我们就审笑疲劳。日常学习本来就让人压抑，他的苦瓜脸更是让人窒息。最要命的是，他天天都在教室晃悠，我们的天空总是阴云密布。我们实在是需要春风和阳光。”学生如是说。真是一丑遮百俊哪。阿凡为人极好，书也教得极好，可就因为“苦瓜脸”被学生一票否决了，真是让人心寒。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学生喜欢才是硬道理。
这不啻是一个晴天霹雳。一连好几天，阿凡的苦瓜脸变成了霜打的茄子。严冬已经到来，春天不会大远。阿凡痛定思痛，脸上终于挂上了笑容。皓齿明眸，酒窝深深，真是让人赏心悦目。久之，“苦瓜脸”自然悄无声息下岗了。对于他，学生一日不见还如隔三秋呢。似乎是连锁反应，阿凡觉得同事关系融洽、师生关系改善的同时，学生之间的“冷战”也结束了。情同手足取代了“剑拔弩张”。“老师，您的微笑让我们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阳光。温暖的心自然融化了寒冷的冰，想闹情绪都没机会呢。”班长这样跟阿凡解释。有道理。阿凡想起那次，有“微笑专业户”美誉的校长一反常态，对阿凡板着脸，害得阿凡整天都紧张兮兮的，回家对妻子也没有好言语，害得妻子给儿子脸色看，儿子竟然破天荒飞起一脚踢在心爱的小狗身上，疼痛不已的小狗夺门而逃，咬了正从门口经过的校长。这”传染病”，可都是不笑惹的祸啊。微笑是两人之间最短的距离。阿凡大彻大悟。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终于还是走到这一天，要奔向各自的世界。没人能取代记忆中的阿凡和那段青春岁月。“阿凡老师，其实您的微笑也很羌丽。您是我从不喜欢到爱的老师。您曾经说‘您’就是‘心上有你’。所以，我的留言都是写的‘您’。您的微笑是我们能得到的最好的礼物。”学生的来信充满深情的眷恋，“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常常地想，现在的您，就在我身边露出笑脸……”
(作者地址：湖南株洲县一中 邮编：41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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