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5期
“走课”——美国校长的管理硬功
作者：李 茂
城堡小学的校长多纳·伯格伦原以为自己知道一节好课应该看什么：教师不仅能够保持课堂纪律，还能通过各种教学活动巧妙地抓住学生的注意力。
现在，伯格伦校长的认识有了改变。当她走进教室时她不再专注于教师在做什么，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学生在学什么。在这个微妙的变化背后，是她对有效教学的观念的转变。
伯格伦校长说：“这就像把灯泡打破，使你透过课堂的表面，看到教师在引导学生做什么。”
伯格伦校长的学校在新奥尔良市郊的杰斐逊学区，该学区共有5万名学生，是路易斯安那州利用“走课”来提高校长教学观察能力的7个学区之一。这些学区的教育官员正在对学校的领导进行训练，教他们在“走课”时看什么，以及如何利用在课堂上获取的信息安排本校的教师专业发展计划。
组织这个培训项目的是该市一个学校领导中心。该中心成立于1998年，专门致力于当地学区的教育管理培训。“走课”项目已实施1年了，经费主要来自美国教育部140万美元的专项拨款。
在美国，力图在学校管理中充分利用走课的，远不止路易斯安那州的这几个学区。事实上，走课已经被美国各地的学区作为提高教学的重要工具而普遍运用。
圣迭哥大学的教学专家安·范·西克勒主管着当地学区的校长培训项目，同时也是路易斯安那州走课培训项目的主培训官。她认为，作为一个分析什么在教学中起作用，什么不起作用的工具，走课能发挥最佳的作用。校长必须利用走课得来的信息，决定如何给致力于提高学生学习成绩的教师提供支持。“如果你不在管理中用好从走课中获得的信息，那就枉费时间了。”西克勒说。
在最早实践走课的学区中，最著名的当属纽约市学校系统的第二学区。在学区领导安东尼·J·阿瓦雷多和艾雷恩·芬克的领导下，从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走课便成为校长、教师和行政官员的一个常规。
与作为教师评估手段之一的传统工作视察不同，第二学区实施走课的目的是考察学生从教师的教学中获得了什么。
现已退休的芬克女士将走课与公司领导为促进生产而巡视工厂进行了区分。
“走课是为了知道为什么孩子们没有得到应有的教育。”芬克在最近的一个采访中说，“获得答案的唯一途径就是走进课堂。”
在芬克和阿瓦雷多退休之前，他们把走课这个形式带到了圣迭哥市。阿瓦雷多在那里做了4年的教学长官，而芬克启动了圣迭哥市的走课培训项目，这个项目现在由西克勒负责。
后来，芬克和阿瓦雷多受邀到新奥尔良市演示走课技巧，并使走课在路易斯安那州扎下根。
那些志愿把自己的学校用作走课演示现场的校长发现，走课让他们看到了他们过去不曾看到的东西，同时也让他们感到惭愧不已。
在校长们进行完15分钟的走课之后，芬克女士给他们提出了几个刁钻的问题：你在课堂上的所见会给学生带来什么结果?你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刚才的教学是如何向学生传递意义的？
很多校长都被这几个问题难住了。贝利·切塞小学的校长辛迪·霍勒说，走课与她平时采用的课堂访问有很大的不同。在课堂访问中虽然有很多事项需要考察，教师也在尽力完成每一项，但最重要的部分却被丢掉了。
有着丰富走课经验的人不会责怪校长不知道如何分析教学，因为长期以来，他们接受的培训并没有把教学分析技能作为重点。因此，纽约第二学区和圣迭哥市都对学校和学区领导的专业发展计划进行了重大调整，把培训重点放在了如何分析教学、改进学生学习上。
这样，校长们就能利用走课来发现哪些地方需要改进。采取的措施可以是指派一名教师去观察同事，或让全校的教师集中学习某个教学技能，如怎样识别课文作者的观点。
“作为校长，我不再把教师送到别处去进行专业发展培训了。”范·西克勒说，“我的职责就是找到教师们在帮助学生学习的过程中还需要什么。”
实施走课已1年多的城堡小学校长伯格伦感到，走课对她指导教师的课堂教学特别有帮助。她领导的小学尽管教师都有相当的资历，但学生的构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过去10年间，学生从白人学生占多数变成了少数民族学生占多数。但很多教师对于自己的教学如何好，如何有效已经有了思维定势。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她制定了一个每天走访3节课，每节课观察5～10分钟的计划。伯格伦校长特意问每一班的学生，他们为什么要做他们正在做的活动。起初，很多学生回答说仅仅是因为教师要他们这么做，或干脆就不知道。
很快，伯格伦校长发现了不少教学中存在的问题。比如，词汇课通常要求学生查字典，抄写单词的定义。她于是要求教师跟学生讨论新词汇，以便让学生能把新词与他们已经知道的事物联系起来。伯格伦校长还亲自上了一堂示范课。
伯格伦校长还发现，教师在教学生测量时缺少方法。很多教师主要靠讲解来教概念，而不是让学生使用测量工具。她记得有个教师在跟学生谈论时间时，竟然没有让孩子们动手摆弄钟表。
“我从来不会对教师说‘你做错了’。”伯格伦说，“我会说‘你用的是这种方法。让我们看看能否略作调整，使效果更好’。”
很多走课的倡导者都感到，走课虽好，但也很容易引发问题。如果实施不当，走课将会失去其价值，更糟糕的是在教师中引发不信任感。最近，在洛杉矶联合学区的新版教师工会合同中，走课被明文禁止。由此可见，走课在一些地方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专家认为，走课能否很好地发挥作用，教师的感觉和观念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匹兹堡大学的学习研究所曾为洛杉矶提供走课培训，所长劳伦·B·莱斯尼克认为，学校和学区领导必须营造一个大家共同解决问题的氛围。这首先需要有一个相互信任的环境，大家对教学有一定的共识。
“在一个没有良好的互助学习氛围的学校里推行走课，几乎会百分之百失败。”莱斯尼克说。
为了强调走课的目的是为了教师的专业发展，而非工作评估；莱斯尼克给他们实践的走课起了一个专门的名字——“学习走访(Learning walks)”。他们还倡导教师们自己进行相互的教学观察。
此外，要让走课发挥作用还需要有耐心。在路易斯安那州去年举办的一个培训会上，有人间范·西克勒，圣迭哥的教育工作者花了多长时间才转变了他们的教学观念。
西克勒回答说：“这是一个在不断发展的工作。我知道的是，7年过去后，教学实践已经发生了变化。”
(摘自2006年2月15日《中国教师报》)
责编：子丑 插图：董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