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5期
童言
作者：陶月霞
可现如今……木行，一个念头闪过，我要立马恢复秀发的健康!黑发也很美丽啊，不染了，明天就把它剪了，重新开始。
真的剪了，只剩黑色；非常短。家人看了，谁也没吭声；同事看了笑笑：“短发方便。”上初中的课时，学生的反应是：定睛看了几秒钟，低下头，偷偷看看，又低头。上小学高年级的课时，刚进教室，一片小声唏嘘，几个学生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背地嘀咕几句，又捂嘴，尴尬地笑笑。上小学一年级的课时，我才看清我自己：
铃响后往讲台上一站，唰，五十双小眼睛有四十多双落在我的头上，安静一瞬间后，全班笑得前仰后合，是一种毫无遮掩的“笑”。接着话题就来了，一个女同学站了起来：“哈哈哈，像个男人。”又一同学补充：“像男生，嘿嘿。”另一个更“猖狂”：“老师，一点女人味也没有。”“嘻嘻，哈哈，好丑。”这年头?这话?这小学一年级?一点面子也不给。敢情我糟糕到这份上自己还全然不知?童言无忌，不必心慌，赶快为自己找台阶下。
“那老师以前好看吗？”——引导。 “好看。”——肯定。 “你们说我是女的吗?”——问得弱智。
“不是。”——答得干脆。
“为什么?”——惊讶。
“因为你没了头发。”一有道理。
原来如此。
不行，得抓紧时间上课，不能再跟他们扯了，我温柔而简单地解释着剪发的原因，并要他们先忍一段时间，等头发长长了就会好看的。唉，心里真不是滋味。
第二天我值日，一大早来到办公室，提壶去打水，感觉有一个学生跟着我。等打好水准备走时，她说话了，我这才注意到是小学二年级的，声音很小，像怕被别人听见：“老师，你以后不要剪头发了，很不好看。”目光是那么真诚，语气是那么恳切。“我我我……”哎，说些什么呢?我怔住了。回过头想想，她们如此关注，说明我在她们心目中的位置，于是马上微笑着对她说：“好的，老师明白了，以后不剪了，保证让它留长。”她听后，点点头，放心地走了。
老天，我居然犯了一个这么大的错误。
以后的日子逐渐平静了下来，“不良反应”也越来越少，黑发也在日渐长长，自然的小翻翘经稍稍打理，也别有一种韵味。
课间，我找两个小学二年级的女同学有点事。平日里我们就很亲近，像好朋友一样，没有师生间的拘束，说笑到最后，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对着我敬礼道：“是，我的大美女。”
哟嗬，我啥时又变成大美女啦?
“就是大美女，你不要剪发了，我们天天叫你大美女。”
哈哈，听得我心花怒放。多好的孩子，还知道给我精神鼓励，把以前“丢失的尊严”全拾回来了。这时候就不要谦虚了，顺水推舟呗，连忙笑应道：“好，不剪。不过‘大美女’只能在私底下叫，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好，大美女，知道啦。”又是一阵欢笑。
其实，我不就是一个外表很一般的音乐老师吗?被学生这样一闹腾，心情格外的美丽、爽朗。当人们对一些人和事见怪不怪的时候，稚嫩、幼小的心灵却有着不同的感受和表达方式，是那么的原汁原味、天真、纯洁。教师生涯，体会童真童趣，感受灿烂阳光，故事不断，欢乐无限，我深爱她们，深爱这个美好职业。
(作者地址：江西水文学校 邮编：330095)
责编：叶万军 插图：邵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