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7期

收藏感动

作者：陈　杰

　　第20个教师节是星期五，下午我回到办公室，见桌上放着一支香水百合和一盒用彩金纸包着的礼盒，下面压着一张纸条：“You’ll always be my teacher.”落款是“一个学生”。我把百合插入花瓶，心想这个学生有点特别，不说自己是谁。我仔细看纸条的留言，试图从字迹上认出是谁，我想我至少该跟人家说声谢谢，但由于字太少，无法确认。我只好先把那留言条放入装那个礼盒的马夹袋里，至于那个礼盒我还没打开就把它放入橱柜里，因为一则当时手头事情太多，得赶紧忙完；二则我觉得不打开也差不多知道是什么。做了近20年的教师，每逢教师节，学生都或多或少地送一些鲜花、贺卡、工艺品。那些工艺品都是精致地包装好，里面大多是玻璃或塑料制品，形象以卡通或动物居多。尽管这种工艺品成人不一定喜欢，但我很理解，他们是拿他们眼中喜爱的东西送给自己喜欢的老师的，因此我心领他们的情意，但说实话，没有一次真受感动的。这一次肯定也是这一类工艺品，打不打开也就无所谓了。
　　第二天，我在橱柜里拿东西时，又看到了那个礼盒，那天正好有空，我想就打开看一下吧。可当剥开包装纸，打开包装盒时我怔住了：里面是一只红木笔筒，是用整块红木雕刻而成的那一种，外侧雕着的两条飞龙驭风而舞，栩栩如生。整个笔筒造型美观、雕工精美、典雅大方。端坐在笔筒面前，我既为自己差点儿把人家的心意没当回事而内疚，又为这位学生能跳出学生思维苑囿，从成人的视角选购物品的良苦用心而感动，而且，那笔筒的含义恐怕不止这些，因为笔筒是舞文弄墨者喜好之物，我的属相又正好是笔筒上雕的龙……这是谁呢?我再次拿出那张留言条，从“You’ll always be my teacher”这一句推断，应该不是现在班上的学生。昨天办公室同事告诉我说中午送东西的是个戴我校胸卡的高个儿男生，这表明他不是已毕业出去的学生，那么肯定是我去年教的高二(8)班的学生了……啊，我想起来了，肯定是他。他的思维、情感就是跟普通的高中学生不大一样，他的行为方式、作文构思就是那么的独特有个性，而我总能先于其他老师感知并认同他的与众不同。我懂了，他选择我不在办公室时送来，他不留姓名，或许就是看好我与他心灵之间有这么一点“灵犀”。
　　我一边把散在桌上的笔一一装入笔筒，一边默默地笑了，我用不着跟他说我知道笔筒是谁送的，我更不能跟他说“谢谢”。否则心灵的默契没有了，情感的对话没有了，剩下的就只有恶俗的送礼与收礼的关系了。既然他刻意把自己的姓名藏着，那么我也就把我的感动收藏着吧。
　　
　　（作者地址：江苏省南通中学教科处邮编：226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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