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4期

谈古论今话“东西”

作者:林之和




  东西,在汉语中是一个十分平凡的字眼,无论在报刊上,还是日常交谈中,它的使用频率都颇高。
  在《辞海》中,“东西”有三种意思,一是指方位(东边与西边,东向与西向,东方与西方)。二是泛指各种具体或抽象的事物,如“去商场买东西”,“语言这东西是一门艺术”,“写东西要实事求是”。“东西”为什么可指称各种事物呢?较可靠的文字根据是梁章钜在《浪迹续谈》中所述:“谓物为东西,物产四方而约举东西,犹史记四时而约言春秋耳。”这是以部分代全体的一种修辞手法罢了。三是泛指人,古时大堂之上以面南为贵,内室或军中帐以面东为尊,客人来访就座,主位在东,客位在西。
  在这些传统礼仪习俗中,为什么以“东西”相称,而不叫“南北”呢?据史书记载,战国时期晋秦联合攻郑,郑国危在旦夕。郑国士大夫烛之武夜入秦营求见秦穆公,说退秦师。他说词中有句话:“若舍郑以为东道主,行李之往来,供其乏困,君亦无所害”(见《左传·僖公三十年》)。这里的“东道主”,指东方路上的主人,后沿袭称主人为“东”、“东家”。如今,以酒宴请人叫“做东”,也源于此。还有个传说,东汉时,桓荣是太子刘庄的受业之师,刘庄登位称帝后,仍一如既往尊敬老师。有时他还御驾亲临太常府看望年迈的桓荣,到时总是令人设几于西壁,让桓荣面东而坐,后相沿成习,尊称塾师和幕友为“西席”、“西宾”。
  “东西”在泛指人时,还包含特指的动物,比如:“这小东西好可爱哦!”“那笨东西光懂得吃。”当然,也有把人贬为“东西”的时候:“他算什么东西!”“这狗东西!”“那人不是东西!”
  历史上传说的有关“东西”的故事不少,较具智慧意义的要数乾隆皇帝与大学士纪晓岚的一段颇具玩味的轶事。有回乾隆微服出游,偶见某条街上一只竹篮很好玩,就灵机一动问随从的纪晓岚:“这是什么?”纪晓岚答:“竹篮。”乾隆又问:“何用?”纪晓岚道:“装东西。”乾隆紧接着追问:“为啥不叫盛南北?”纪晓岚听了,知道乾隆帝出难题。他揣摩乾隆的用意,随即以“天干”“五行”解释道:“东方甲乙木,西方庚辛金。木和金可装入篮子,所以叫装东西。”接着他又说:“南方丙丁火,北方壬癸水。篮盛火,火会把篮烧掉;盛水,水就漏光,所以不能盛南北。”乾隆帝听后,不禁拍掌大笑,暗暗称赞纪晓岚文思敏捷,能自圆其说。
  “东西”两字,既可合用,也可独用,还可间隔用。所谓间隔用,就是其间镶嵌别的字,组成成语或某种约定俗成的口头语,那意义就更广泛,更丰富多彩。如东溜西逛,东躲西藏,东涂西抹,东奔西跑,东鳞西爪,东拉西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还有声东击西、说东道西等等。每个成语或口头语又可诠释出不少内涵,演绎出众多历史传奇故事。
  中国是一个具有五千年文明史的泱泱大国,造就了无数国粹瑰宝,然可涉及人们每天须臾不可或缺的只有汉语言文字。它的言词意思之变化,不仅让老外惊讶,就连国人自己有时也莫名其妙。但凡目之所及,意之所想,几乎均可以“东西”论之。总之,“东西”这词,看似简单,实际意义丰富,既可表示物产、方向,又可表示人,还可表示文化,真是深入浅出,无所不包。
  (高良荐自2004年7月26日《福建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