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4年第6期
有困难找警察
作者:吴华兵
当我转过身准备在黑板上写课题的时候,我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因为黑板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是谁动了我的钱包?快快还钱,否则,全家死光光。”我怔怔地望着这几个字———我遇到大难题了。因为我们当老师的既没有警察的破案能力,也没有警察破案时的权力,而且我们还必须照顾到偷窃者的自尊。
我对着黑板想了十几秒后,拿起板擦使劲地擦去了这些字。擦完后,我转过身对着全班同学说:“大家想在黑板上练字是可以的,但请以后要注意练字的内容。”听我这么一说,下面的气氛立即活跃了起来,有几个还笑出了声。“我不是练字,我的钱包确实被别人翻了,里面的30块钱都没有了。”张瑞云霍地站了起来说。“哦,真是丢了钱,那可是件严重的事,但这样解决不了问题吧?下课后到办公室处理这件事好吗?现在我们还是上课吧,不要耽误了这么多同学的时间。”
张瑞云坐了下去,我很庆幸我把自己暂时从困难中解脱出来。
下课后,张瑞云跟我到了办公室。原来,在上节体育课的时候,张瑞云把装着钱包的外套脱在了教室里。下课回来,准备拿钱去买水喝,结果就发现钱没有了。看着张瑞云着急的样子,我也暗暗着急。虽然我一时想不出好的办法来,但还是安慰她说:“钱一定会找回来的,你回去安心上课吧。”张瑞云将信将疑地走了,我却开始了绞尽脑汁。根据以往的经验,我知道光凭讲道理是毫无用处的,但又不能来粗暴的。大半节课快要过去了,我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我不由地长叹一声:“我又不是警察,我能怎么办。”“警察”?对,“有困难找警察”嘛!想到这我不禁笑了起来,一个计划在我的头脑中形成了。
我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在我们学校对面派出所上班的一个警察朋友的电话。五分钟后,他按照我的要求穿着制服到了我的办公室。“什么事呀?找我这么急。”他一进门就问我道。“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想和你聊聊。”我笑着说。“你发烧烧得吧,我正上着班,你火急火燎地把我喊来就为了聊天。”“也不全是,我们到外面说吧。”说着我就往外走去,他也跟了出来。我找一些话题和他聊着,并提醒他学生们还没有下课,要他说话小声点。当我俩来到我的班级前的操场上时,我停了下来,和他闲聊起来。我聊里偷闲地朝班里望去,看见不少学生也在从窗户朝我这里望。在下课铃快要打响的时候,我说:“你今天帮了一个忙,有空我请你吃饭,你回去上班吧。”朋友一头雾水地走了。
在下课铃打响的时候,我从办公室拿着学校印制的几十个牛皮纸信封来到班上。同学们看见我进来,都赶紧坐回到自己的座位。我说:“大家都知道张瑞云同学丢了钱,而且是在我们自己班里丢的,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我已经报了警,刚才警察也已经来了解过情况了。警察说了,这件事很好查,只要把张瑞云的钱包拿去作个指纹鉴定看上面有没有其他的指纹,或把你们的钱拿去作指纹鉴定看上面有没有张瑞云的指纹就行了。当然还有其他的很多种办法,大家可以想一想,那些很复杂的案件都能破,何况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呢!但我还想给这位同学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下面我就发给你们每人一个信封,大家在放学后都把它放到讲台的抽屉里。我希望在放学15分钟后,当我来拿这些信封的时候,我能找到那丢失的30块钱。”
放学15分钟后,同学们都走了。我忐忑不安地来到教室。当我打开第13个信封时,我的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我看到了三张皱皱的面值为十元的人民币。我终于彻底把自己从困境中解脱出来。
中午回到家里一吃过饭,我就钻进了书房。我要为下星期的黑板报和主题班会搜集一些因为小偷小摸而沦为罪犯的个案和那些因为一次偷窃而长久遭受心灵谴责的文章。我想只有这样,我们班以后也许才不会发生失窃案吧。